“你到底咋想的啊哥哥?”
留美像是想起了什么烦心事,一边用树枝抽打路边的雪壳一边抱怨。
“什么?”
李协典此时捏着兜里的那块木牌正心事重重,根本没听出她话里的意思。
“你跟我姐啊,你不会是还心存希望吧?”
“大人的事小孩子少管!”
李协典说完就觉得身后腾起一层杀气,他笃定留美不会在这个时候跟自己瞎闹,但脚还是不听使唤的跑起来,留美本来举起的树枝还在犹豫,见他跑开就追起来。
没跑多远李协典听身后啊呀一声,回头只看到留美两只小腿露在雪壳外乱蹬,整个人都头朝下栽进路边的雪坑里。
李协典忍着笑回头把她从雪坑里拽出来,留美跪坐地上一脸委屈的哭起来,李协典就蹲下一边笑一边给她掸头发和身上的雪。
留美彻底被他激怒了,冷不丁一下把他扑倒压在了身下,两人都笑起来,叠在雪地上喘息。
“别去打扰她了行吗,我为什么离家四年,难道你不知道吗?”
留美压在李协典的身上,却不敢对视他的眼睛。
李协典看着湛蓝的天空,隐隐是知道的,他只是不确定也不想面对罢了,因为他清楚,说破了只会失去一个妹妹和朋友。
“留美,你是不是轮子病又犯了~”
留美撑起身体冷冷的看着李协典,挤出一点尴尬的笑容,然后站起来平静的掸掉身上和腿上的雪。
“李协典,我以后永远不会再提了,永远不会!”
不等协典解释,留美头一甩就往山下跑,李协典只能快步跟在后面。
到了路口阚喜文下车看到留美的表情也没敢吱声,留美砰的一声摔上后车门,李协典无奈跟阚喜文递了个眼神,坐在副驾驶位上。
“协典啊,下午我得回镇上,家里打电话让我跟留英晚上到迎宾楼吃饭,亲戚都在,所以~”
“哦,没事啊阚哥,我跟留美可以走回去,你不用等我们。”
三个人都没再说话,几分钟车到了大有屯西头,阚喜文帮忙拿出后备箱的礼盒,两人都看着后排一动不动的留美,阚喜文拉开车门请示,留美把头转向另一边。
“我不去,回家吧。”
阚喜文直起身跟协典摊摊手,
“那我们先回去了。”
协典也只能无奈的点点头,
“好的阚哥,路上慢点。”
看着车越走越远,再看看手里拎的礼盒,李协典开始犹豫要不要拜访这个郑老头了。
想着毕竟是答应欧阳叔了,他硬着头皮从村主路下来走到豆腐坊门前,又找到挨着旁边的这户,那棵大榆树长在这户的院子里,枝丫向外散开如雨伞一样把整个农院都罩住了。
这个占地不大的农房白墙黑瓦院墙很高,也没有菜园,怎么看都像是庙宇而不像民户。
他站在那扇黑木门前,看到那大门斗拱上还阴刻了瞻佑四方四个字。
他越发觉得这地方像个庙了,踌躇了好半天才叩响了木门上的门环,此时天空正飘起了雪花。
“喂,你可真够磨叽的。”
李协典回头看到不远处站着的留美,一时心里暖暖的,他知道留美会回来,只是没想到这次要这么久。
一阵鞋底碰触砖面的踏踏声从院里传来,一个清脆的孩子声在院里问,是谁啊?
李协典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一边的留美先开口了。
“龙山欧阳家的,来找郑爷爷问点事。”
片刻门栓哗啦一声打开了,一个胖乎乎的小姑娘探出头来,约摸十岁年纪跟留华差不多大,打量了一眼把门拉开了。
“那进来吧,爷爷还没起呢,我去叫。”
小姑娘跑在前面,李协典就迈过门槛进了院,这院从外面看着不大,内里还算宽敞,院正中间有个带顶的香鼎,香灰上一丝雪没有,应该是经常烧的,大榆树四周垒着半米高的砖围,上面摆着七八个落了雪的瓷象。
这是一座二进深的院子,两人看着小姑娘跑去后院,就站在一进院的房檐下等。
“又下雪了。”
李协典没话找话侧头看看身边的留美,留美把脸转到另一边,没有跟他说话的意思。
等了约摸十来分钟两人听到后院传来脚步声,从房檐下出来等在门口,片刻一个身形佝偻约摸一米五的消瘦白胡子老头撩开门帘子站在台阶上,他眼神锐利的扫过两个人。
“龙山过来的啊?”
二人点点头,跟老头鞠躬拜年送上礼盒。
老头挺满意的点点头撩开门帘,“屋里坐吧。”
老头前面走,两人跟在后面,过了一进的下屋才到了正院,两侧有两片不大的菜园,从院外是看不到的,正屋的三间瓦房像是后加盖的,与前院风格迥异,进门的厅里有张八仙桌,应该是老头和女孩儿平时吃饭用的。
“坐吧,”
老头示意两人坐八仙桌边的凳子,他则坐在墙边的太师椅上,而椅子边的墙上正有一幅挂画,画着一个背着药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