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儿!这事儿行不行你好歹说句话,怎么一声不吭的?”苏家堂婶见苏靖远心不在焉,眼中多了一分不耐烦。
她一早来就为了这事,要是这次能帮户部尚书的三闺女谈成亲事,那户部尚书还能提携一把她夫君。
若非如此,她才不来誉国公府沾这病秧子的晦气。
“是呀,靖远你给个话,到底想应了我这头,还是你婶娘那头?”堂姑母也催促着。
苏靖远垂眼,端起茶,缓缓刮开面上的茶叶,长睫下的眸子如黑夜中的潭水沉寂。
“多谢两位长辈的好意,只可惜,靖远无心于两家。”
他一身深蓝的衣衫,身材修长,白皙的手轻刮着茶盏,这样简单的动作在他做来竟透着上位者的贵气与自得,看着便赏心悦目。
连面前两位妇人也不得不承认,这长年不见的堂侄儿真是一副好皮相,放眼京城,也未必能找到更出挑的。
可苏靖远嘴里说出的话,一下刺激了两人。
“什么?两家你都不肯?”婶娘喊起来,“侄儿,你日日病在府中,怕是不知道这两户是什么人家!”
“大理寺卿可是皇上面前的红人,他们家小姐还进宫念过书,别人家踏破门坎想娶,都不一定娶得着呢。”
苏小梅也急着道:“户部尚书家,那银钱是几辈子都花不完,看上你,那是你的福分!”
“就是,你也不想想,誉国公府现在是个什么落败样儿,你母亲还有你大哥都被你克成那样了,京中哪户人家还能看上你做夫婿?”
“你皮相好看又如何,不能当饭吃!你病了这么多年,一无所成,别心气太高,把自己真当成个什么东西。”
“这般拖着,哪天你……连个后都没有!”
两个妇人越说越过分,连一旁的司书和司集都听不下去了。
虽然上次“出恭”借口后,公子罚他们俩倒夜香一个月,弄得他们臭不堪言;但是他们都知道,公子可绝非等闲之辈,岂是这两个长舌妇能瞎编排的?
司集实在忍不住了:“姑夫人、沈夫人,怎可这般辱……”
苏靖远抬起手,止住了司集:“让两位长辈继续说便是。”
他悠闲地坐在椅子上,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讽刺。
苏家那些远房亲戚,他原本是不打算管的,但他们既然要往死路里钻,他也不介意推一把。
苏小梅见司集插话,更来气了:“国公府真是没规矩了,一个下人也敢插话。靖远你就是个拎不清的,下人都欺到头上来了。“
李氏冷哼一声:“老夫人如今中风,国公爷不在,靖远你以为这婚事就真只有你自己做主?
跟你提前打个招呼是给你个小辈面子,回头我便让人给族长去一封信,请他老人家定了你的婚事!”
苏家族长年事已高,如今在老家休养,平日也不管族中琐碎之事,但若是他做主应了亲事,族中小辈谁也别想反抗。
“姑母、婶娘,”苏靖远放下了茶盏,站起来身来俯视着两个妇人,“两位可知我前段时日因选驸马一事,与其他世家之子去了宫中赴宴?”
李氏和苏小梅双双愣了一下。
她们自然不知道。她们是早就落魄的人家,属于上流圈子的消息,她们根本碰不到边。
可嘴上还是不饶人。
“不就是赴宴?你顶着个国公府的名头去的吧,那么多世家公子,皇上和公主能看上你?”
“进了趟宫,还真当自己能攀上高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