膳房的炊烟划过小山的上空,那因为寒冷而结成的露水,顺着屋檐滴滴落下,敲击在寺庙青石铺成的地板上,格外好听。
寒山寺确与其他宗门或是隐地不同,隐于此处的寺庙从无仆役、下人,也没什么佛门之中的知客、东、西序之流。
这小小的庙宇就好像飘渺在凡尘之外,坐于天地之内又隐于天地之间。既无需谁的香火供奉,也不需他人的抬高吹捧。
除了必须用度和修行所需会有一些家族赠与外近乎不和世外接触。即使生火做饭、挑水打扫也由各自底下的徒弟轮流负责。
在没有这些徒弟之前,现在的主持,首座等也曾经在这些劳动里流下过汗水。寺院内现在还有一块不大田地每日由住持专门侍候,据说那是寒山法师所留。
寒山法师对徒弟从来不曾严厉的训诫过,但那平凡却又自生庄严的形象,使得一众徒弟亦不敢轻生懈怠。
对于寺庙里的杂役苦活寒山法师也自己动手参与,并时常告诫徒弟修行亦修心,同时也修的是自己的一言一行。
所以现在这些杂役活计一直由妙音,慧静等小和尚轮流负责。
本该是鉴真和慧心配合生活做饭的日子,不知怎地平常懒散的慧静今天竟主动要求替换慧心。
理由是省亲前给师傅和师叔们做顿饭,这些年功力他一直没什么长进,虽然寺庙并未曾因谁境界停滞而开革谁,也不在意三个慧字辈关系户的去留,但是家族那边恐怕不会让自己在这浪费资源,并影响少爷的前途,所以来年也不知能不能回来。
临行前如果可以再亲手做顿饭给寺院的长辈们,也算是尽了自己一份善心。
慧心自然乐的答应,鉴真也并未提出什么反对。
伴着门前滴答的声音,膳房的伙食也传出阵阵香气,在这期间慧静十分卖力的忙前忙后,若不是鉴真这些年对他的了解,怕真会被他的孝心感动到流泪。
只是不知为何,慧静对于自己做的饭菜并未品尝咸淡,推说自己最近上火味觉有些不灵非要鉴真帮忙品尝。
鉴真也不好推辞,忙忙碌碌中,晚膳的伙食终于做好,除了给主持和首座、监院的饭菜需要单独送去外其他的饭菜也已准时上桌。
鉴真望着给师傅,师伯送去斋饭的慧静心生奇怪之感,但又说不上来什么。
慧静提着装好斋饭的食盒走向止观的院落,回想起昨晚少爷交代他的事情,不禁手心冒汗心跳加速。
快步走到事先约好的地点,只见七戒师叔果然在距离止观首座院落还算远的石墩上等待着什么。
“师叔,您在这里呀。”
李天一看着正向自己走来的慧静,疑问道:“你怎么在这里,慧平呢,他早上神神秘秘的和我说有事相告,他人呢?”
“阿弥陀佛,师侄我给师伯们送晚斋来了。至于师兄可能在抄写经书吧,您也知道自从上次师兄不小心打伤了您,他面壁思过晚,空余时已经很少在外走动了。”
慧平一边说着一边走近七戒,就在还有三步的距离时,慧平突然,“啊呀”一声,作势就要带着食盒摔倒在地。
李天一此时来不及多想迅速接住即将掉落的食盒,至于慧静这个黑心的小秃头,比起扶住他,看他狠狠的摔在地上,更加符合他的心意。
慧平顿时摔了个狗吃屎,他实在没想到眼前这个小师叔第一时间竟是一把护住了他手中的食盒。这和计划的并不相符,但好在不影响大局,甚至更好了。慧平一边揉着脚踝一边假装痛苦道:
“师叔,我的脚踝好像扭了一下,你能不能帮我送下斋饭,我自己缓一下再走,千万别误了师叔们吃斋的时辰。”他那因紧张在额头冒出的细密汗珠使此刻的他更显几分伤痛。
李天一嫌弃的看着眼前呲牙咧嘴的慧静,无语的提了提手中的食盒。心想,还能怎么办呢,难道要背着这个坏痞送饭不成,留他在这里冻一会,自己借着送饭的由头能从师兄们的手上学个一招半式也好。
想罢,对着慧静简单的客气一下,便大步远去。
望着已经走远几乎看不到人影的七戒,慧静缓缓站了起来,刚才那一脸疼痛的表情瞬间变成了略带得意和轻松的神态。
心里默念道:“等少爷的计划完成,你这短命的野种恐怕连毁都找不到了吧。”
止观将最近总爱问询佛门神通的七戒打发走之后,准备食用今天的晚斋。就在饭菜刚进入嘴里的一刻,止观顿了顿。
“呵呵,苟家的麻神散吗?小家伙,看来你有麻烦了。”
他呢喃了一句之后,如往常一样大口吃起了斋饭。不一会用膳完毕,止观哆了哆步静立片刻,将床上某处暗格内的半部金刚经拿了出来,压在了书桌上杂乱经书的最低处。随后微笑着坐在蒲团上假寐起来。
深夜,一个鬼魅的影子悄无声息的闯入止观的厢房,确定里面的人睡死之后,开始大胆的寻找着什么。
突然书桌上那一堆书籍吸引了来人的注意力,只见那个一身黑色粗布麻衣的身影好像在其中找到了什么珍宝一般睁大眼睛,并迅速的掩门逃了出去。
屋内稍显凌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