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赵大人即刻行动吧。”
陈文孝立即拿出募捐录,让赵中成亲自执笔书写。
此时,红缨注视着萧玉,内心充满疑惑,对萧玉道选择既是不解又是震惊。
难道自己这一路,一直都误会萧玉了?
待赵中达写完,陈文孝过目之后,脸上浮现喜色。
这上万灾民终于有救了!
他大步走到堂外,对着营州的世家族长们大声道:“营州刺史赵中成大人,捐银一百万两!粮八百万石!”
此言一出,堂外所有人顿时如同炸了锅一样。
“竟然捐了一百万两!”
“还有八百万石粮食!”
“赵家竟然捐了这么多?”
陈文孝望着众人诧异吃惊的表情,心中说不出的快意。
“世子说了,此次赵家作为营州世家之首,捐钱捐粮责无旁贷,其他世家大族不必感到压力,为了营州的黎民百姓,略尽心力即可。”
“这......”
说是略尽心力,但连势力最大的赵家都捐了这么多。
他们这些家族,又怎么能不配合?
刘氏族长与李氏族长对视一眼,彼此苦笑,摇头不已。
他们可是说好的,向赵氏一族看齐。
此刻,二人只得咬牙道:
“我刘氏一族,捐银三十万两,粮二百万石!”
“我李氏一族,捐银三十万两,粮二百万石!”
有赵家在前,各家大族纷纷开始募捐。
银两、粮食,陆续送入府衙。
陈文孝在衙署办公,盘点账目。
此次他从东平带粮队而来,带了五十万银子,萧玉临时缴获八十万两,再加上各个大族募捐的银两,数目竟然达到了三百万之众。
这笔银子对眼下的灾情来讲,足以应对了。
营州城内无数的大小粥棚,在官府的的组织下,连夜搭建。
城郊与城内,各个大族也在自发的搭建可供灾民休憩的窝棚。
赵家的所有医馆,在萧玉的要求下,纷纷敞开大门为灾民进行义诊。
灾民们排起长队,去领粥食。
队伍中,有搀扶着老人的年轻人,有怀抱婴儿的妇女,还有满脸稚气的孩子们。
脸上虽然还带着疲惫和伤痕,但此刻却都洋溢着笑容。
“谢谢,谢谢你们!”
“谢谢世子,是我们误会世子了。”
“世子真是我们的救世主!”
灾民们见不到萧玉,就冲着施粥的官兵表示感谢。
有的孩子甚至跪在地上磕头来表达感激。
......
深夜,月明星稀。
府衙后堂的庭院内,红缨一袭红衣,独自在树下持枪而立,倩影英姿飒爽,站的就像一面标致的旗帜。
屋内,传出哗啦的水声。
萧玉正在沐浴,此时他整个人都瘫在了木桶之中。
终于洗去一身污秽,萧玉舒坦的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脸上露出轻松的表情。
“世子,红缨知错了。”屋外传来红缨的声音。
声音细弱,几不可闻。
萧玉闻言轻笑。
看来红缨性子虽然有些桀骜不驯,但是事情的轻重,她还是拎得清的。
“你何错之有?”
“世子,心系天下,而非己私,是红缨误解你了。”
“话说满了。”
“不是吗,眼下这么好的可以一举扳倒赵氏的机会,世子竟然为了这营州灾民,就这么放弃了。”
萧玉闻言心中惋惜,仿佛被戳中心口,隐隐作痛。
的确。
他又何尝不知道此番通匪劫粮之事,足以让老二失势。
但是一来一回,大动干戈,又不知道多少饥民会在今夜饿死。
上一世,他也就在电视、电影上,看过灾情的样子。
如今亲眼所见,亲身经历,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人间炼狱。
那一条条的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命,旱灾之下,却连牲口都不如。
天灾无情,**更甚!
这些营州的世家大族手握钱粮,与东平朝中百官势力盘根错节,想要一举清缴,怕是阻力重重。
此地可以说每天都在死人。
自己怎么能为了袭爵,放任万千百姓的性命而不救?
至于城门口杀灾民之举,是萧玉怒其不争。
望见如此多的灾民不断饿死,更是哀其不幸!
萧玉并非嗜杀之人,乱世还需猛药医,以德、以理服人根本行不通,他只不过是在以力服人。
屋内,萧玉不再说话,似在沉默,又似仍旧不想理红缨。
“红缨原以为世子是个纨绔,所以有所不敬......”
“直到世子铲除落红山庄,惩治赵中达,红缨才明白过来,世子真的是在为民请命。”
过了片刻,屋内仍旧没有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