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花灯,昏暗的烛光照在他的脸上,将他本就俊美的五官映衬得越发深邃。
尤其是那双眸子,漆黑幽亮,像是布满星辰的也要,明亮又璀璨,却又隐藏着无数秘密和危机。
今天的他,着了一身红袍,于顾萧寒那天在朝堂之上所见到的,一般无二。
红色的衣衫却没有展现出他的少年气,反而让他看起来有几分邪魅,他不像一个二十来岁的少年郎,反而像极了一个经历沧桑的恶灵。
“你怎么会在这里?”
顾萧寒下意识和君景安之间拉出些距离来,自从上次得知是他想害君寒舟之后,顾萧寒对他的警惕就更加明显了。
之前只是不想靠近,如今算得上是防备了。
瞧着顾萧寒的小动作,他眼中眸光微转,似有失落和伤心,却很快被一抹笑容取代。
他抬眸看向顾萧寒,目光柔和:“你不用紧张。”
说着,他朝河边而去,俯下身将手中的花灯放入河中,脸色晦暗如深:“京都有这么一个传说,如果是互相喜欢的人,所放的河灯就会在河里相遇。”
顾萧寒抿唇不语,只是在思考着这人要做什么,君景安却站直身子看向他,脸上依旧是刚才的那副笑意:“你说,我的灯能遇见你的吗?”
这话让顾萧寒有些错不及防,他看着君景安许久没有开口,那人却慢慢朝他靠近:“之前我问你,愿不愿意跟我离开,你拒绝了,我一直没想明白为什么,直到后来,宸王身份被公开,我才知道,原来早在很久以前,我就错过你了。”
他说这话时,眼神温柔似水,就连声音,都带着些哀伤。
顾萧寒却不为所动,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君景安已经来到顾萧寒面前,不知是不是特意安排,刚才放过的烟花又开始绽放,火树银花映照在两人之间,美不胜收。
两个人的影子也被烟花照得忽明忽暗,交叠在一起,君景安看着影子,嘴角微杨,笑得开怀。
“你……想说什么?”
半晌,顾萧寒才开口询问君景安,语气淡淡的,没有任何情绪,却带着梳离的意味。
“我来寻你。”
君景安叹了一声,笑意不减,瞧着似那开朗的少年郎,于人声鼎沸中,格外显眼。
“来寻你过乞巧,今夜七夕,是个特殊的日子。”
闻言,顾萧寒才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世子,今夜你我游玩,于礼不合。”
这是顾萧寒对君景安的告诫,君景安却像是没听到一般,想去靠近他,他进一步,顾萧寒便退一步,于他始终保持着正常的距离。
君景安心中苦涩,浮现于脸上的假面终于有了缺口,从那完美的笑容变成了心伤:“就只是一道走走,也不行吗?”
顾萧寒侧过身,不如看他:“世子自重。”
这话全是彻底磨灭了君景安心中的期许,他脸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眼睛也渐渐泛红,却依然固执的看着顾萧寒,如同受了伤的兽,企图在对面的人身上,寻到一点安慰。
说罢,顾萧寒转身看他:“若是世子没什么事的话,我便先走了。”
说完,他转身欲走,君景安却突然伸手抓住他,用尽力气,顾萧寒猝不及防被拉扯住,转头看他,目光复杂。
“世子殿下这是何意?”
“难道不想知道君寒舟的消息吗?”
听到这句话,顾萧寒的身体猛地僵硬住,他垂下眼睑,满眼震惊与担忧:“你什么意思?”
君景安却放开了他,眼中闪过自嘲,却又很快冷了下来:“萧寒,随我走一走吧,今日的京都很热闹,我没见过。”
这是他第一次真的喊顾萧寒,却让顾萧寒觉得很不舒服。
顾萧寒垂着头,不如看他,长长的睫毛遮住眼睛,遮住他眼底的挣扎与犹豫。
君景安的手紧了紧,却还是松开了:“只是随我走一走。”
他看着他,眼睛眨也不眨,仿佛想将他看穿一样,良久,顾萧寒才缓缓点了点头,还是妥协了。
君景安一扫眼底的阴霾,转而一副笑脸:“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顾萧寒一路沉默,不多言,君景安亦是一样。
夜色已晚,街道上的人在慢慢散去,不似之前那般拥挤了。
两人走了好一会,君景安都没说话,好像正如他说的一样,只是想让顾萧寒陪他走一走。
顾萧寒走了一段,突然停了下来,君景安回过神,疑惑看着他:“怎么了?”
“你到底,要做什么?”
顾萧寒刚才便一直在想,君景安到底要做什么,可是思来想去,好像终究寻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君景安眼中闪过一丝痛他盯着顾萧寒,声音轻得像羽毛一样,飘忽不定:“你之前对我不是这个态度。”
这话一出,顾萧寒的身体猛地僵住,整个人就像被雷击中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