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了谢瑾怀三年都未曾换来对方半点怜悯,任由着梁思思在后宅里磋磨她,甚至杀了她,也对此从来不闻不问。
谢瑾怀的薄情,冷漠,她早就司空见惯。
她本以为这一世,只要她从未有过期待,就不会觉得失望,可刚刚站在门口听见,她还是会觉得委屈。
谢瑾怀不记得上一世,可她却历历在目,宛如昨日。
她暗嘲自己贪心蠢笨,她曾陪了谢瑾怀三年都换不来对方半点真心,这一世又凭何会觉得谢瑾怀会替她出头撑腰呢?
都是妄念和不甘心在作祟。
想清楚后,她依旧垂着头,语气冷淡,“一切皆是奴婢的错,惹不是在马球场上博人眼球,抢了风头,又怎会惹得梁小姐不快?”
“奴婢不过卑贱之躯,自是不值得让九爷因此事儿与人结怨,坏了您的姻缘。”
谢瑾怀自然是听明白了柳枝这话中深意和怨气。
当初要不是他强拉柳枝打那马球,也就不会被梁思思盯上,更不会有这么一出事儿。
说到底,罪魁祸首该是他。
一笔落下,力道之大,入木三分。
谢瑾怀拿起被墨浸透了的宣纸,随后一扬,扔在了柳枝的脸上。
他冷声警告道:“你既然知道,便该将此事儿咽到肚子里,往后不要再提及。”
柳枝木讷的点头应下,然后退出了房门。
谢瑾怀心情更差劲了。
他在想,若是柳枝刚刚开口求他做主,他定然是会为其讨回个公道的。
可偏偏那柳枝一脸心如死灰,早已看穿一切的表情,显得他像个虚伪无情的人。
梁思思耍手段这事儿,他不是不想追究,而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不是衙门里的包青天,只认礼法对错,他也有自己不得不去做的事儿。
脑子里满是柳枝强撑着咽下委屈时的表情,那可怜巴巴的模样又会让他莫名心软。
越想越心烦,谢瑾怀将门外的兴荣叫了进来。
他沉吟片刻,“这事儿虽不能直接去找梁家讨个说法,但也不能就这样算了,否则爷不就成了一个连女人都护不住的窝囊废了?”
他捻起一旁的佛珠,眸光幽冷,“那就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兴荣一听,有些惊愕,忙劝道:“九爷,那可是梁小姐,您未来的要娶进门的……”
若是按照谢瑾怀想的一报还一报,这娶进门以后吃亏的不是自己吗?
谢瑾怀不耐烦道:“想什么呢,爷何时做过那种下流事儿?”
兴荣瘪了瘪嘴,暗自腹诽:您做过的下流事儿可从来只多不少啊!
“点到为止即可,把她吓唬住就行了,爷得让她明白女子的贞洁有多重要,别老想着用那些龌龊手段为所欲为。”
兴荣眼睛又眨了眨,“爷,那柳枝姑娘那边可要知会一声?您也算对她有个交代了……”
谢瑾怀冷哼一声,“她不需要知道,爷这么做可不是为了她,只是瞧不惯梁思思那下作手段。”
其实他觉得,柳枝知道的太多并不是件好事儿。
梁思思乃至整个太师府都是不好惹的,不管将来怎样,这趟浑水他不想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
晚间,武德侯府膳厅。
今儿全府的主子都齐聚在此,除了大爷谢安不再京中,和养病的世子,几乎都来齐了。
就连还在禁足的赵氏也被破例放了出来,参加这场由武德侯亲自安排的家宴。
整个膳厅都被仔细装点过的,最前端还搭建了个戏台子,请了戏班过来唱戏助兴。
六爷谢临一进来,就惊呼一声:“怎的这般热闹?哟,这唱的还是麻姑拜寿,今儿谁的生辰啊?”
谢昭自从被罚跪祠堂后老实了不少,专挑了个角落坐着,也不显眼。
见谢临坐在了他旁边,他这才压低了声音回道:“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还能是谁?”
谢临一脸恍然大悟,“谢瑾怀?他不是从不过生辰吗?”
“谁知道呢?”
“那他人呢?连个影子都瞧不见。”
“已经派人去请了。”
“啧,这派头可不小。”
此时柳枝正端着菜进了膳厅,她忙着上菜,也没注到她旁边的人是谢昭。
可谢昭却是一眼就瞧见了柳枝。
想着之前他被谢瑾怀害的那么惨,想要出口恶气的他便盯上了柳枝。
他特意趁着人多眼杂,偷摸了一把柳枝的屁股,惊的柳枝差点没把手里的菜端稳。
柳枝一回头,就瞧见谢昭那不怀好意的样子。
可偏偏对方装作无事发生,她又不能在这种场合直接质问,只能垂着头一脸惶恐的往后退。
谢昭本以为自己的无耻行径没人瞧见,却不曾想有一人瞧见了还大声嚷嚷了起来。
“五哥,你偷摸那姐姐的屁股做什么啊?”
这声音软绵绵的,却格外响亮。
众人回头望去,就见角落坐着一姑娘,她看上去有些痴痴傻傻的,指着谢昭一脸无辜的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