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翌日。
雨过天晴,一片爽朗。
栖迟院。
柳树阴下,谢瑾怀躺在摇椅上很是惬意。
瞧着头顶随风而飘动的柳枝,谢瑾怀思绪飘远出了神。
他顺手扯下一枝杨柳,转头问一旁有些打瞌睡的兴荣,“你不是说,女人都会对自己第一次献身的男人死心塌地吗?”
“怎么偏偏她就不是?”
见半天没人回答,谢瑾怀直接用杨柳枝轻抽了下兴荣。
“兴荣,爷问你话呢?”
兴荣被点到了名,立马清醒,“爷,有事儿您吩咐。”
谢瑾怀轻哼一声,“你这恍惚的样子,怕不是昨夜偷人去了?”
“爷,你别说笑了,奴才还是童子身呢……”
“那你怎这一副肾虚的样子,连眼皮子都睁不开?”
兴荣只觉得自己委屈,他都絮絮叨叨听他家九爷念叨了一宿了,说来说去都是那柳枝姑娘的事儿,比那念经还催眠。
谢瑾怀此时真的是满肚子疑虑,“你说,主动爬床的是她。”
“对爷爱答不理的也是她!”
“她若真对爷那般宁死不从,当初又何必非要爬了爷的床?”
“她若真对爷无情,那赵如眉那么逼她往爷身上泼脏水,她为何非要硬扛着不肯说一个字?”
“还是她当真会玩弄人心,将欲情故纵玩到了极致,故意吊着爷?”
兴荣打了个哈欠,然后回道:“爷,您就别纠结了。”
“那柳枝究竟存了什么样的心思,您且试一试便知了啊!”
谢瑾怀轻轻拨弄着佛珠一脸认真,“怎么个试法?”
兴荣笑的一脸奸诈,“这个好办,您冷待着她,再寻个新欢刺激刺激,且瞧她急不急。”
“若她是想欲情故纵引诱您,自然是怕自己玩过了头,定然会回头示好的。”
谢瑾怀细细一想,觉得可行,便又问:“那若测出来她不是欲情故纵呢?”
兴荣耸肩摊手,“那就说明柳枝姑娘心如磐石,难以撼动,爷您就别白费功夫!”
“趁早桥归桥,路归路。”
……
翌日,午时。
后厨忙得热火朝天。
柳枝将刚出锅的菜都装进了食盒,刚准备去各院送午膳时,却被崔管事拦下。
她将柳枝手中的食盒夺下,“你以后不需要送那么多院子,每日单独给栖迟院送膳就行。”
柳枝是有些不情愿的,但又想着昨夜世子交代她的话,对付谢瑾怀,万事要顺着行。
越是忤逆他,他越是爱较劲儿。
想到这,柳枝调整好心情,深吸了一口气,极力让自己看上去乖顺些。
行至栖迟院时,还没进去,就听见里面的琵琶声响。
那婉转如黄鹂般的歌喉,确实听着惬意,应该又是胭脂姑娘在里面吧?
柳枝刚把膳食送至门口,刚准备离去时,便见兴荣出来叫住了她。
果真来了栖迟院就是躲不过的。
“兴荣大哥,不知您叫我有何事?”
兴荣挑了挑眉道:“今儿院里的侍女都派出去当差了,你既然来了,就去替九爷布菜吧!”
第34章?谢瑾怀故意试探
后厨送膳的丫鬟,可没有布菜这一差事。
一般这种差事,都是主人家近身侍奉丫鬟来做,根本不会轮到她。
想到今日崔管事将她拦下,特意让她只送栖迟院的午膳,必然是谢瑾怀让人跟后厨打好了招呼。
柳枝本想拒绝的,可一想到顺着毛捋狮子,便没再吭声,跟着兴荣往院子里面走。
比起谢瑾怀常去的宝月楼,栖迟院则是柳枝最熟悉的地方。
她曾经在这里被圈养了三年,对这里的一花一木都甚是熟悉,颇有一种故地重游的惆怅之感。
此时的院子还在修缮,院前设有一小溪流,游着零散的几条锦鲤。
右边是一片桃园,左边的竹林里还修了一个凉亭。
而那凉亭的牌匾还未曾题字,显然谢瑾怀还没想好要叫什么。
柳枝恍惚间想起上一世,院子竣工时下了一场雪,他们在雪地里肆意玩耍,酣畅淋漓。
谢瑾怀当时便题写了名字,快雪时晴。
“在这等着,我去通报。”
兴荣的声音让柳枝思绪抽回。
她望着天空,骄阳似火,哪有什么风雪。
似乎都是一场梦。
很快,房门被打开,兴荣让柳枝提着食盒进去。
屋子里琵琶声很大,将柳枝轻碎的脚步声完全遮掩。
谢瑾怀像是完全没注意到柳枝这个活人一般,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的胭脂,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
胭脂的眸光含情,嗓音婉转,很是勾人。
柳枝很是专心的在做好自己的事儿。
她将菜品从食盒中拿了出来,再依次摆好碗筷,见差不多了,便站在一旁低垂着头默默等候。
俨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这间屋子,属实有太多以往的回忆。
柳枝不敢看更不敢想。
曾经那么多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