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没瞧见,那一池子的血啊,看着就渗人,把那赵姨娘都险些吓丢了魂!”
“也不知道是谁,敢在侯府干这种事儿,这也太大胆了!”
柳枝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能干出这种嚣张之事儿的,整个侯府上下,怕也就只有谢瑾怀了。
若真是谢瑾怀做的,可又有些说不通。
那李管事不是谢瑾怀安排来磋磨她的人吗?
而柳枝不知道的是,昨天她被打的昏死过去后,兴荣奉命去平安堂查看她的情况,却从她换下的衣服中,发现了一张被揉成团的纸条。
起初这张纸团并不足以让人引起注意,可奈何兴荣时常跟在谢瑾怀身边伺候笔墨,自然是一眼便能认出来,那是澄沁堂的洒金宣纸。
这纸张造价高昂,还会有特殊的香味,价比丝绸还贵,可不是一般人能用的起的。
所以这个纸团出现在柳枝身上,显得极其怪异。
于是形容便把这张纸条交到了谢瑾怀的手中。
谢瑾怀拿了纸条端详了良久,却也拿不定主意。
他也不知道这柳枝究竟是跟他演了一场极限的苦肉计,还是说她真的做到了当初守口如瓶的承诺,宁可被打死,也一个字都不愿说?
兴荣见谢瑾怀一脸纠结,便忍不住提了一嘴:“爷,奴才觉得,这柳枝姑娘不像是演的。”
“奴才去那平安堂瞧过了,那娇滴滴的姑娘被的打成那样,血水一盆接着一盆往外倒,那赵氏分明是下了狠手,是真想把她打死的……”
谢瑾怀蹙着的眉头这才松了松,声音也轻快了些许:“没想到,她对爷还是挺忠心的……”
随即,他勾了勾唇,心情甚好,“去给她单独安排个屋子,就说是世子安排的。”
兴荣不解的问:“爷,您这暗地里做好事儿不声张,别人也记不得您的好啊!”
谢瑾怀转了转佛珠,幽幽开口:“你是忘了?这侯府里但凡能跟我扯上关系的,都没个好下场。”
“况且,我不需要她记得我的好,若她觉得我是个恶人,离我远些,那还正好,省的我心烦!”
兴荣努了努嘴,表面没吭声,心里却觉得自家爷惯爱口是心非。
雨夜里霸占人家姑娘时,可没想着让人家离你远点……
……
自李管事惨死后,后厨便来了一位新的女管事。
女管事姓崔,是老太君院里拨过来的人。
看模样是个三十岁出头的妇人,时常在众人面前板着个脸,不苟言笑,给人一种比李管事还不好惹的感觉。
不过此人做起事儿来却是严谨认真的,至少她是把后厨趋炎附势的风气给好好整顿了一番。
崔管事儿瞧见柳枝那一身伤没法做活,便给了她三天的假,不过月钱也是要扣上一些。
夏日午后,总是让人昏昏欲睡。
柳枝眯了眼,正打算打个盹时,房门被人扣响了。
“柳枝,嬷嬷我来看看你……”
这是听鹂院刘嬷嬷的声音。
柳枝立刻睁圆杏眼,连忙回道:“嬷嬷请进。”
只见那刘嬷嬷手里提着一个绿油油的寒瓜,笑眯眯的走了进来。
她将手中的东西放在桌上,然后拉了个凳子坐在柳枝跟前,“听说你受了伤,便想着过来看看你!”
“多谢嬷嬷关怀。”
柳枝微微垂眸,有些受宠若惊,想来是从未见过这刘嬷嬷如此和颜悦色,一时间有些不适应。
刘嬷嬷拉过她的手,轻轻拍了拍,“你怎么说也是咱们听鹂院出去的姑娘,嬷嬷我还是念旧情的。”
此时干完活的小蝶正巧过来给柳枝送些茶水,一进屋就被桌上摆着的寒瓜吸引了目光,竟没注意到屋子里还有旁人。
她跑到那寒瓜跟前惊呼道:“这,这不是那寒瓜嘛!听说这东西老贵了,一个瓜市价要一两银子哩!”
柳枝听闻,瞪大了眼睛。
一两银子?
她如今在后厨当差,一个月也就一两银子的月钱。
“刘嬷嬷,这礼物太贵重了,使不得。”柳枝连忙想要拒绝。
可刘嬷嬷并不理会,只偏头对一旁的小蝶说道:“寒瓜是要放到井水里冰镇着吃,才有滋味!”
“快拿去放到井中多镇一会儿,待会你们好分了尝尝鲜!”
小蝶一听,眼睛都亮了。
她抱着寒瓜就往井边冲,还打算在一旁守着,怕被旁人给偷了去。
柳枝见刘嬷嬷把小蝶支走了,便知她还有别的话要说。
“有什么话,嬷嬷直说吧!”
刘嬷嬷笑道:“寒瓜是府里主子赏给听鹂院的,嬷嬷我到现在都觉得,你还是咱们听鹂院的一份子,便想着也给你留一份。”
随后她又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递给柳枝。
“你的皮肉细嫩,若不涂这玉露膏,怕是要留疤痕。”
柳枝却没有想要伸手去接。
若说寒瓜是府中主子赏的,倒也说得过去,可这玉露膏可是宫廷秘方,绝不是她这种卑贱之人用得起的。
想必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