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柳枝这般信誓旦旦,谢瑾怀倒是被勾起了一丝好奇,“那你便说说,你究竟有什么法子能阻止这事儿?”
柳枝这一刻是紧张的,因为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实在是超出了她身份所能知晓信息的范畴之内。
可为了破这僵局,也当是为了帮谢瑾怀一把,她便不再犹豫的将自己所知的计划和盘托出。
柳枝强作镇定的回道:“侯爷他之所以能去给赵姨娘请封诰命,不过是因为他在刑部立了件大案,以此邀功,而皇上又不好拒绝,若是侯爷的功劳没了呢?他可就没有了邀功的理由了。”
谢瑾怀闻言,原本懒散着的身子也在此刻坐直,眼底闪过一抹惊骇,却又带着一抹兴奋。
他微有些疑虑道:“可是他立功之事已经成了定局,这功劳又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你总不会是想让爷也去搞阴谋算计那一套吧?”
就算他再不喜欢那偏心眼的爹,可那毕竟是自己的生父,他没有理由去用算计陷害的手段去对付自己的亲爹。
他可不想自己变成跟赵如媚一样,成了在阴暗里爬行的蛆。
柳枝摇头解释道:“您放心,没有阴谋算计,是侯爷自己为了贪功,错判了冤案。”
“侯爷判了冤案,您若是能拨乱反正,这功劳虽然还是会落在武德侯府,不过却是由您九爷争取来的,您再顺势为自己的母亲请封诰命,岂不是快哉。”
谢瑾怀眉头微蹙,探究的眸光在柳枝身上来回的扫,很是警惕的质问道:“朝廷上的事儿,连爷都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如此刻意引导,你究竟是谁的人?”
谢瑾怀本就生性多疑,见柳枝说的这般详细便立马怀疑起了柳枝的动机。
柳枝磕头回道:“奴婢从来都不是谁的人!也没想过害谁,更不会背叛九爷,求九爷信奴婢一回。”
谢瑾怀用手勾起柳枝的下巴,逼着柳枝直视他的眼睛,试图想从柳枝的眼神中捕捉到一丝端倪。
可柳枝的眸中坦荡至极,不见一丝心虚。
谢瑾怀还是敢轻易相信,“刑部的卷宗,是刑部官员多人会审的结果,就连爷都不曾瞧见过,你怎么知道那是冤案的?”
柳枝心里也急,她所知道的也全都是凭借着上一世的记忆。
上一世,武德侯在刑部破获一宗大案,得了皇帝的嘉奖,可也就仅仅过去了半年,这桩案件就被当时的大理寺左寺丞给推翻,这桩案子是轰动京城的冤假错案,那左寺丞成了人们口中的神探,而武德侯则是被人笑话了整整一年。
而这桩案件在这个时候,并没有露出太多破绽和疑点,所以普通老百姓也根本不可能知道这是冤假错案。
柳枝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看向谢瑾怀道:“九爷,真相是不会骗人的,就算您信不过奴婢,但也该相信您自己的判断。”
“据奴婢所知,这起案子除了侯爷在明面上调查,其实还有一个人在暗中调查,您可以去亲自问问他,再去看看卷宗,便知道奴婢所言是真还是假了。”
谢瑾怀见柳枝这般信誓旦旦,倒也有了几分犹豫,“你说的那个人是谁?”
“大理寺左寺丞,诸葛云。”
谢瑾怀脑海中像是想起了什么,嘴里喃喃道:“你说的竟是他?”
他又看向柳枝,眼底的疑惑更深了几分:“你倒是对朝中官员了解颇深?你跟他有何干系?”
柳枝的心跳的很快,她强压制住心中的紧张,镇定的回道:“九爷,奴婢与诸葛大人曾在扬州相识,算是有点交情,所以知道了些旁人不知道的内幕。”
她又一次对谢瑾怀说谎了。
她的确是在扬州认识的诸葛云。
不过她和诸葛云之间并没有交情,甚至闹的很不愉快。
她做扬州瘦马的时候,是远近闻名的第一琵琶女,那时候的诸葛云只是个非常有才华的秀才,明明有大好的前途却沉迷乐坊,日日来听她弹琵琶。
那个时候诸葛家虽算是家境不错,可想要给柳枝赎身却不是个容易的事情。
诸葛云有些才华,又一表人才,对柳枝也很上心,那个时候柳枝在想,若是有朝一日跟着诸葛云回府过日子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可柳枝的身价太高了,诸葛家拿不出那么多钱赎身,而他日日沉迷乐坊只为见柳枝一面,也因此荒废了学业。
诸葛云的母亲实在是不想儿子的前途就此断送,便寻到了柳枝,给了柳枝一笔钱,只求她劝一劝诸葛云好生读书。
柳枝也不忍心这样耽误他,便配合老鸨做戏,告诉诸葛云,若是他能高中,便做个顺水人情,无需银子就可以把柳枝送给他。
于是诸葛云便日夜苦读,终于中了举子,当他想要来乐坊接柳枝回去时,可此时老鸨却翻了脸,声称之前那些不过是答应了他母亲,配合他做戏罢了,是做不得数的。
诸葛云日夜苦等,只为求见柳枝一面,待在乐坊不吃不喝不肯走,而柳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