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
“铛”
“铛”
三道悠扬的钟声响彻整个扬名宗,仿佛暖风涤荡心灵,闻者皆不由得为之一振。
非大事,钟声不会响起。
而今天,正是扬名宗纳新的日子。
五年才一次的收徒大典圆满结束,宗门上下到处都洋溢着喜庆,每个人脸上都能拓出一朵花儿来。
此时,主峰山腰处一座巨大的广场之上,已经围满了人。
而广场中央,新入门的几十名少男少女则是绝对的主角。
钟响过后,他们学着宗门长辈,恭敬的站在祖师爷牌位前焚香明烛、跟读祭文…进而打上扬名宗的烙印。
“礼成。”
“此刻起,尔等便是我扬名宗弟子。”
“望尔等守门规、尊师长、勤修行,与诸弟子一道,扬我宗门之名,流芳千秋万世。”
一道苍老却威严的声音响起。
紧接着的,便是围观众人默契爆发的山呼海啸。
“欢迎各位师弟、师妹。”
“天佑我扬名宗。”
“扬名宗必定流芳万世……”
受到感染,新弟子各个脸色涨红,万丈豪情在心中燃烧,跟着挥臂呐喊成了唯一的宣泄。
......
在这个群情激奋,不高喊两句都有不敬宗门之嫌的特殊场合。
人群后方,一个不太显眼的位置。
一名背着个包裹的俊朗少年看着眼前的一切,神色平淡,默不作声,像个入不了戏的唯一看客。
外加与其他人制式长衫不同的着装,更显得格外离群。
“快轮到我了吧。”
少年如是想着。
果然,过了不久。
眼见门派自豪感激发的差不多了,那道威严声音适时响起,轻易盖过了喧闹。
“肃静。”
“还要再宣布一事。”
“宗门见习弟子张恒,惫懒懈怠,入宗满五年,修为炼气三层,未达到外门弟子之最低标准。”
“依照宗规,即日逐出宗门。望他人以此为戒,克己修行。”
哗~
人群再次喧哗起来。
“张恒?以前没听说过,不过这下要举派闻名了。”
“这小子我知道,一年多前演武场上,以炼气三层修为挑战四层的劳师弟,拼着重伤之躯生生咬下了对方一个耳朵,也算个狠人。”
“哦?劳术师弟‘一只耳’的外号原来就是拜他所赐,啧啧。”
“唉~张师弟和我同时入宗,一晃五年却恍如昨日。如今我已进阶炼气中期,成就外门弟子,而他却...可惜、可怜!”
“宗门此举甚好。哼~五年还未到炼气四层,就是个在宗门中浪费灵石,出宗门后浪费粮食的垃圾货。”
......
老弟子们纷纷议论着。
而刚才还嗷嗷叫的新入宗弟子则是被这消息击的呆愣当场。
心中还在熊熊燃烧的野火却是被浇得连个火星都不在。
只剩下对宗门、对未来修行之路的敬畏。
或许,还有对这位素未谋面的张师兄的怜悯。
……
“麻烦,让让…”
没理会周围人的指指点点,张恒顺着逐渐延伸出的通道,淡定的走进广场中央。
来到场中,张恒向领头的灰衣老者行了一礼,接着便从背后的包裹中取出叠的整整齐齐的弟子服饰,于腰间拽下一枚古朴令牌,用手轻轻擦拭了下,将其放于衣服上一并交了出去。
“前辈,我可以走了吗?”
灰衣老者乃是扬名宗执法阁长老,筑基期修为,此时听了张恒的称呼,眉头一皱,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却是忽然停顿了下来。
片刻后,老者微微颔首,接着用古怪的眼神扫了张恒一眼,转头朗声说道:
“外门弟子楚菀,藐视门规,与见习弟子张恒暗生情愫,私定终身。今日一并逐出,自此与宗门再不相干。”
……
“卧槽,不是吧??自己走就算了,这是还要拐一个?”
“刚才我还可怜张师弟,现在我怎么有点嫉妒他了呢?”
“虽说宗门严禁炼气弟子言情,可因此事将外门正式弟子除名还是头一次吧?却是有些蹊跷。”
……
人群再次炸裂,并又一次的分开一条直往广场中心的道路。
那里,一个身着莲青月华裙的俏丽女子,迎着光走来。
乍一看去,女子并不惊艳,但越看越让人觉得舒服。
她到了张恒近前,也不说话,就这么眼角含笑的望着他。
“何苦呢?”
张恒嘴里蹦出这三个字。
“你我二人一起长大,又一同入宗,我可是跟定了你。离宗是我自己提的,你休想丢下我。”
“唉~”
一声长叹。
“那…走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