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霁林和楚雪盈在墙上看到了陈太后写下的血书,每一字每一句都是对江义海的控诉和诅咒。
楚雪盈身为女人,完全能够体会到当时陈太后的绝望与痛苦。
她是高高在上的太后啊,出了这样的事,根本不可能再活下去。
南宫霁林听江义海说过,被人推进房间时闻到过奇异的香味。
他径自走到桌边,倒出了香炉里的灰烬闻了闻,只是很普通的檀香,似乎没什么特别。
两人在房间里转了一圈,一无所获。
“相公,要不要去看看陈太后的尸体?”
南宫霁林点头,两人来到了隔壁的房间。
楚雪盈对着陈太后的遗体鞠躬,这才走过去将白布掀开。
悬梁自尽的人死后样貌比较难看,楚雪盈仔细检查了一番,发现陈太后的手腕上有明显的淤青,应该是被江义海按在床上的时候造成的。
其它的似乎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皇上……皇上,不好了……”侍卫急匆匆的跑了进来,气喘吁吁。
南宫霁林蹙眉,真的开口骂几句脏话。
他强忍着脾气,低吼道:“说。”
“皇上,如今大街小巷都在盛传……”侍卫低着头,有些惊慌的偷偷抬眸去看南宫霁林,“太后糟江大人凌辱,小王爷失踪的事……宫里金总管派人传来消息,满朝文武都在御书房门口了。”
南宫霁林紧握双拳咯咯作响,吓得侍卫后退了几步。
“京兆府尹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将此事泄露出去?依朕看,他是不想活了。”
“相公,你先消消气,未必是京兆府尹传出去的。”
以楚雪盈对京兆府尹的了解,像他那种唯唯诺诺的个性,怎么敢说出去。
“如今迫在眉睫需要应付的是御书房外的朝臣。”楚雪盈劝解道,“相公,不如你先回去。这里的事我来处理。”
南宫霁林心烦意乱。“你还是跟我回去吧。这里也没别的线索了。”
“不,相公,你忘了,还有一个活口。我想去见见她。”
南宫霁林的思绪稍微冷静了一些。
没错了,这个活下来的嬷嬷,才是最关键的人物。
“也好,盈儿,那就交给了,我先回宫,你自己小心。”
“嗯。”
楚雪盈目送南宫霁林离去,再次检查了陈太后的尸体,又在无色庵里里外外走了一遍。
“居然没有留下任何线索。”楚雪盈不禁暗暗感慨,这一次的对手,实在……
“嗯?”
楚雪盈站在院子里,视线定格在了花坛边的一盆盆栽上。
这盆盆栽……看起来只是两株小小的草,却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她只觉得浑身一怔。
楚雪盈慢慢走过去,将盆栽拿起来捧在手掌。
它应该是被放在窗台上的。
她想起了被南宫承允禁足的那段日子。她的窗台上,总是能够看到这样的盆栽。
“难道……”楚雪盈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收敛起心神,径自来到京兆府尹找那位唯一活下来的嬷嬷。
京兆府尹陪着她去了后院,一边走一边说道:“皇贵妃,您一定要在皇上面前替臣美言几句啊。臣真的没有把这件事说出去啊。”
“本宫知道,皇上明察秋毫,不会随便冤枉了你的,你尽管放心。”
京兆府尹勉强露出微笑,他哪里放心的下。
楚雪盈到了后院厢房,听到屋子里传来了敲打木鱼的声音。京兆府尹很识趣的退了下去。
楚雪盈轻轻推开房门,看到跟随了陈太后三十几年的郑嬷嬷正跪在佛前念经。
“郑嬷嬷对太后可真是一片忠心,到了现在,还在为太后祈福。”
楚雪盈看到摆放在正中间的灵位,走过去行了个礼。
木鱼声停了下来,郑嬷嬷对着楚雪盈下拜,语气却十分冷淡。
“奴婢从十二岁开始跟随太后。她一生尊贵,却未能清白入土。”郑嬷嬷的痛苦的闭了闭眼睛,两行清泪缓缓落下。
楚雪盈看得出来,郑嬷嬷是真的为陈太后感到难过。
“郑嬷嬷,发生这样的事,皇上和本宫都不愿看到。你在皇家当差多年,应该知道事态有多严重。”
楚雪盈搀扶郑嬷嬷起身,让她也在椅子上坐下来。
“事关太后清白。您确定……江义海真的对太后做了那些难以启齿的事?会不会……只是一场误会?”
如果只是一场误会,皆大欢喜。
“不是,不是误会……”郑嬷嬷的双眼通红,眼含泪光,“当时奴婢就在太后身边。是她亲口告诉奴婢被江义海凌辱。她要奴婢为她讨回公道。若非如此……奴婢早就该追随太后于九泉之下。”
楚雪盈神色淡然,轻轻拍了拍郑嬷嬷的手背。
“你的心情,本宫明白。不过……”楚雪盈低垂眼睑,轻声说道,“此事传扬出去,不但太后的名誉受损,就连她娘家的人也会抬不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