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雪盈说完以后,抬起头凝视着南宫霁林深邃的眼眸。
她见南宫霁林什么反应都没有,便鼓起勇气握住了他的手。
“相公,你信我好不好,我说的都是真的。”
许久,南宫霁林迷离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意味深长。他抽回自己的手,冷冷的看着楚雪盈,问道:“如果你是我,你信吗?”
楚雪盈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那天在莫启沣的面前,你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楚雪盈,我现在沦落到这样的境地,你以为,你的三言两语,还能让我信你吗?”
楚雪盈痛苦的闭了闭眼睛,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跌入了深渊,冰冷刺骨,万劫不复。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救我?”楚雪盈的声音沙哑,她还抱着最后一丝幻想,与南宫霁林的视线交接。
南宫霁林的唇角上扬,勾起了邪魅狰狞的笑。
“我已经说过,你唯一的价值,是告诉我那批刺客究竟受什么人指使。你说了,我会让你死得痛快一点儿,否则……我会再把你交给甘蓝。”
“你到底要我说几次,我不知道……额……”
楚雪盈的话还没有说完,南宫霁林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楚雪盈,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别以为我还跟以前一样,会对你情有独钟,会对你言听计从。现在的你,在我眼里跟其他人没有任何分别。”南宫霁林加重了手指的力道,呵斥道,“说。”
楚雪盈的脑子一片空白,她只是下意识的挣扎了两下就选择了放弃。
死在南宫霁林的手里,也好过被甘蓝羞辱折磨。
就这样吧。
楚雪盈放弃了反抗,慢慢闭上了眼睛。
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南宫霁林看着楚雪盈一动不动,仿佛有什么东西狠狠敲打了一下他的心,让他立刻就放开了手。
楚雪盈没有了他的支撑,身子软绵绵的瘫倒在床上。
南宫霁林吓得脸色惨白,他急忙上前叹了叹楚雪盈的鼻息。
她还没有死。
南宫霁林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举动,甚至,是深入骨髓的恐慌。
他看着楚雪盈伤痕累累的样子,许多一起生活的画面浮现在了眼前。
那么多次的生死与共,患难情深,不应该是伪装出来的呀。如果她要杀他报仇,在他们日常相处之中,她有那么多机会,为什么她没有下手?
如果她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她留在南宫承允的身边,该有多委屈啊。
南宫霁林的思绪很乱。
理智和感情在不断的撕扯着他的心,疼得他几乎不能呼吸。他一咬牙,转身走出了房间。
冷风拂过脸颊,这才慢慢清醒过来。
南宫霁林失魂落魄的在走廊上踱步,耳边回想着楚雪盈所说的每一句话。
隐约间,他听到了压抑隐忍的哭泣声。
是甘蓝!
南宫霁林想起甘蓝转身离去时的眼神,不禁有些内疚。他迟疑着,站在门外久久没有进去。
突然,屋子里传来了凳子倒地的声音。
南宫霁林意识到有些不对劲,急忙推门,却发现房门被锁住了,他情急之下一脚踹开,看到甘蓝居然悬梁自尽了。
他大惊失色,纵身跃起将甘蓝抱了下来,重重拍了拍甘蓝的脸。
“甘蓝?甘蓝你醒一醒,甘蓝?”
许久,甘蓝才缓过来,幽幽的睁开了眼睛。她看到南宫霁林有些焦急的眼神,似乎马上就活了过来,重重一把将南宫霁林推开,眸光凌冽,充满怨恨。
“南宫霁林,你救我干什么?是可怜我吗?”
“不是,我只是……”
“我不要你可怜,我更加不想看见你。”甘蓝挣扎着站起来,怒斥道,“出去,滚出去!”
南宫霁林自觉有愧,他对待甘蓝的确太过于冷漠了。他走上前去两步,低声说道:“今天的事……”
“南宫霁林,我不想再听到你的声音。既然你对我无心,我也不想在委曲求全。你马上滚。”
说着,甘蓝拿起桌上的水杯就砸了过去。
南宫霁林不躲不闪,杯子不偏不倚的砸在了南宫霁林的额头。
鲜血,从南宫霁林的额头上流淌下来。
甘蓝愣住了。
“你……你为什么不躲?你明明可以躲开的。”甘蓝哭了,冲过去捂住了南宫霁林的伤口。
温热的液体从指缝间溢出,甘蓝的心情不自禁的痛起来。
南宫霁林沉沉的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今天让你受了委屈。对不起。这一下,就当是你对我的惩罚。不过,你别再做傻事了。”
南宫霁林想到这些日子甘蓝陪着他吃过的苦。
始终是他亏欠了她。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想要用这样的伎俩来博取你的同情?”甘蓝眼中含泪,说道,“我也觉得我自己很傻。我为什么会爱上你?我为什么会爱上一个……根本就不爱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