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聪明一世,竟然会跌在一个小辈手上。
她往日真是小看了她,终日打鹰竟有一日被鹰琢了眼睛!
“夫人确实待我不薄,让我平安长大,虽然受尽委屈。想要收我为嫡女,让我去嫁你女儿不想嫁的人,为了隐瞒秘密,杀我生母灭口。这一桩桩一件件,我自是感恩戴德,自然要投桃报李。”
她的生母本就有了相好的情郎,却因为田氏的一句话断送一生……
只是可惜,梦里的她知道真相太晚了,一切都来不及了。
但是好在现在,还有重新开始的机会。
“笑话,你阿母是我田家买来的婢子。本就是奴隶,我要她生她就得生,要她死她就得死……”
谁会去怜悯一只蝼蚁呢?
你踩死一只蝼蚁时,可会可怜那蝼蚁的性命。
“时念筠,你且得意吧!等我出去,我不会放过你的,田家也不会放过你的。”田氏怒道,她相信她的娘家人一定会为她做主的。
这些年来她帮了他们那么多。她的爹爹,是那么的疼她。
“那我便等着夫人出来与我算账吧,希望阿父还能念起旧情,想起您来。”
时念筠说罢便转身离开了,仆妇重新上前想要把房门锁上,却见田氏拼命挣扎着想要往外爬。幸亏这些日子没有给她什么饭食,她没有什么力气,还未爬到门前,门就关了。
门关上的那一刹那,柴房里传出了田氏痛苦的嘶喊声。
“女公子,咱们走吧。”银珠催促道,她觉得田氏的声音有些吓人,现在的田氏已经不太正常了。
“嗯。”
仆妇笑着送时念筠和银珠离开,现在时念筠是时府的管家之人,热络些总是不会出错的。这田氏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已经是有今儿没明儿的人了,对她完全不需要客气。
谁能想到,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时念筠沿着回廊朝着自己的小院走去,田氏看不起她,看不起她的母亲。可是如今,她落到现在的田地,连最基本的体面都没有……
仔细想来谁又比谁高贵?
无非是权力在谁手上罢了。
“银珠,今儿天色晚了,不好打扰阿姊歇息。明日你找几个人去把田氏和阿姊的院子抄一抄,有不合规矩的都收回库房之中。”
时云悠知道了必然会大闹一场,晚上太过影响休息。
“是。”银珠答道,二姑娘这是要开始为难大姑娘了。
他们这些年受了那么多的委屈,讨回来些也算不得过分。
次日银珠早早的便带人去了时云悠的院子,将时云悠院中不合规矩的东西全都搬回了库房。不过出人意料的是,时云悠并没有大闹,只是阴郁的看着来搬东西的银珠一行人。
银珠被盯得打了好几个寒颤……
时念筠怎么敢?
父亲不过是让她暂时代理管家之权,时念筠怎么敢动她的院子。
时云悠原本对时念筠还有几分愧疚,毕竟她重生后抢了时念筠的夫君。但是现在,这份愧疚已经变成了浓浓的恨意。
这样狠毒的女人根本不配嫁给将军,她就应该嫁个纨绔子弟,失去一切……
“我要她身败名裂,失去一切。”
只有彻底毁掉时念筠,才能够洗刷她这些日子所受到的屈辱。
有些人,越平静越癫狂。
时念筠坐在亭子里,听着分管家中不同事的管事的汇报。
“每年秋日宴都需为长公主备贺礼,锦缎八十八匹……”管事念着手中的长单子。
银珠查抄完毕后,过来向时念筠禀报。
“女公子!”
“你说,你这边也说,我都听呢!”时念筠吩咐道,管事继续念着手中的单子。
“女公子,云悠公子那边都整理出来的,不合规矩的都放回了库房。基本和库房的单子对上了。”银珠汇报道,这些年来他们主君还真是没少受贿。不过可惜,大都为他人做嫁衣了。这些能追回来的也不过一小半,还有大半的东西被田氏送给了自己的娘家。
或许这就是为什么田氏被关柴房这么久,田家始终没有派人来问的缘由之一吧。
时念筠始终相信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田氏这么久没有跟娘家联系,田家的人应该已经察觉到问题了。
所以,他们也不敢过来问。
“阿姊怎么样了?”时念筠更想知道时云悠的反应。
“很奇怪。女公子没闹,只是恶狠狠的看着奴婢,好像要杀了奴婢一般。女公子日后还得小心!”银珠答道,心里总是有几分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