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陵南琴社。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不知不觉都明到七夕了,就剩一个月了,我还有救吗?”周子异站在小院里,目光呆滞地漱着口。
长江,码头。
彤云密布,凄风苦雨。
王子福斜靠在船舷上,十分寂寞。不多时,回到船舱里,趴在窗前,依旧呆呆地看着浩淼的江面。
花楼。
锦榻绣褥,早霞洒进床帏,娇娇玉睑轻舒,缓缓醒来,她扭了扭似柳蛮腰,舒服地伸展开娇躯,肌肤在流霞的映照下越发白皙通透,秀气的小脚丫从被褥里钻出来,细嫩挺翘,如春生玉笋。
吴骄拿起杯子,来到她面前,含了一口,便吻上去。
呜!
些许晶莹的水珠从二人紧贴的唇齿间滑落,娇娇连忙向后退去。
“干嘛?”
吴骄微笑无言,只是将水杯放在床沿,伸手将她扶起来。
“昨夜饮酒,一夜口干,来,喝点水吧。”他微笑着,将水杯递给她。
娇娇接过来,没再说什么,只是诱人地嗔了他一眼。
……
梳妆台前,她端坐着,而心上人正在一旁合粉。
“猜猜今日用的什么?”吴骄手拿粉盒,看着镜中人问道。
“官粉?范阳粉?”
“不不不,这是特意为你调制的,独一无二的,这里面有蚌粉,珠粉,壳麝,益母草,玉簪花,还有茉莉花仁,保证让你一整天都美美的,香香的!”
吴骄一边介绍一边熟练地为她上粉,很快,上完了粉,小山眉也已画好。
娇娇对着菱镜照了照,十分满意,他画的眉还真是好啊,接着未卜先知一样开口道:“桃花妆?”
吴骄闻言有些尴尬,呆了一呆,接着自嘲一笑。
“那你想化什么妆?”
“行吧行吧,桃花也挺好看的。”娇娇轻露笑颜,摆摆手示意他继续。
“唇妆呢?妆靥要吗?”
“不要妆靥,唇妆……我想想…嗯……洛儿殷!”
……
午后。
绿窗内,她睡思正浓。
拨开厚厚的芭蕉叶,轻窥绣栊,只见她慢慢睁开双眼。
是我扰醒她了吗?
她靠枕支颐,玲珑玉体上,丝质睡裙静静滑落。
我缓缓打开窗子,她依然不作一语,双目迷离,慵懒,手指轻轻摩挲衣带,婀娜之姿,倾绝一世。
“饮酒了?”
柳煜来到她面前,一股淡淡的酒香,混在她如麝如兰的热息中,令人沉醉。
……
码头。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在落日余晖的映照下,船舱愈发昏暗,王子福烦闷地倚靠在窗沿,思索着今夜,突然,一道倩影划过,为那双黯淡的眼眸带来一抹光彩。
他噌的一声站起身来,头伸向窗外,张望去,天可怜见,那船竟缓缓停下来,也停靠在码头中。
王子福收回身子,整了整冠带,着急忙慌走出船舱,来在船尾。
此日正七夕,又是黄昏时节,故此往日繁忙嘈杂的码头,此时也人烟稀少,寂寂静静。
不远处,那女子虽看到了他,却没有避身。王子福心头大喜,没走就还有接触的可能,不是吗?
“天气不错,今夜银河应该很亮吧。”王子福笑着说道,看似自言自语,又像是搭话一般。
她却一动不动,一毫反应都没有,无奈之下,王子福只好更加主动,搭一些闲话,说一些江湖事,虽然得到那小娘子一些回应,终究是有些冷淡,尽管在趁她回话的时候,王子福已经极力表现风骚。
这……
方迟疑之时,那女子船舱中走出两人,恰走向这边,王子福只好停止风骚,转而向那二人搭些家常话。
原来,这就是江上再普通不过的船家,家族经营,居无定所,哪里有活就去哪里,现今日已黄昏,又恰逢七夕,二人便寻思着去岸上耍耍。
三人交谈时,王子福有意卖弄,不管是风月场还是生意场,都快要吹上天了,无非是想引起那女子注意。可一直到二人离去,美貌女子却再也没有露过面。
正当他想要回头放弃时,窗边,一声轻微的娇喘声,将王子福又拉了回来。
他立马来到女子近前,兴高采烈地挑逗着对面。
女子看起来有些害羞,又有些矛盾,一会儿忍着笑,躲进船舱,一语不发,一会儿又偷偷来到窗边,说几句让人心痒痒的勾魂话,总之,吊着王子福的胃口不放下来。
王子福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折磨,连忙回去,翻出几件小礼物,拿出纸笔,一蹴而就,用一条精致的丝帕包着,回到船尾,觑个方便,丢进了女子窗内。
……
陵南琴社。
玉宇无尘,银河泻影,
月色横空,花阴满庭。
书房内,周子异伏案读写,一旁,柳含烟几度试香,素手已随香暖,她静静放下帘幕,静静地陪在他身旁。
“别忙了,忙一天了,来,你坐下,我帮你按摩按摩。”周子异放下手中书籍,站起身来。
“没事,都习惯了,别耽误你读书,不然我先去外面好了。”
“没事,耽误一晚上也不妨,今晚可是七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