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便派了人去,半夜的时候得到消息,已经成了。待会儿我与你叔父,要带着你昨儿个抓回来的人,上门去质问陈家,先发制人!”
虽然是早就商议好了的,虽然是已经定下了的,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真当着事儿发生之后,江黛还是愣住了。
听得宁王妃要先发制人的话,她忽然之间灵光一闪,急急的看着宁王妃,刚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又缓缓闭上了。
宁王妃看着她有些发白的唇,担忧问道:“怎么了?你脸色瞧着不好。”
江黛回了神,眨了眨眼道:“没什么,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姨母去吧。”
宁王妃应了一声,责备的道:“你身子不舒服就去歇着,眼下咱们的关系,还在乎这些虚礼?哪怕是做给旁人看的,偶尔一次也不如何,你快回去歇着,正好我也有一堆事儿要安排,顾不上你。”
江黛嗯了一声,同宁王妃告别之后,呆呆的朝外走去。
香怡忍不住道:“小姐可要寻大夫看看?”
江黛摇了摇头:“我没事,就是昨儿个没睡好罢了,待会儿我补个觉就行。”
回到云裳苑,江黛便直接进了卧房,连饭都没用。
她躺在床榻上,心情沉重的看着帐顶,默然不语。
难怪她一直想不到,陈国公府为何要逼着他们杀陈夙的目的,因为,他们的目标压根就是宁王府,不是李綦,而是陈呁。
试问,陈夙死了,最伤心最痛苦的人是谁?
是陈呁。
除了他之外,压根没有人在乎陈夙的命。
一母同胞,双生子,在知晓了自己的妹妹,遭受那样恶心的屈辱之后却无能为力,他是个什么心情?
陈呁本性不坏,所以他即便是左正一视如亲生的侄子,却并没有怎么过多的参与到那些事情中,这点从他昨日没有拦着她抓人,就可知一二。
甚至,李綦对陈呁虽有怨怼,但也没有要除之而后快,可见陈呁之前对左正一的事情都掺和不深。
而他,是什么时候与左正一关系更亲近一步的呢?
是在皇家农场的事情出了之后。
虽然这个念头很疯狂,但却是目前唯一的解释。
左正一要陈呁弃情绝爱,要将他变成一把真正的利剑,所以陈夙,他双生的妹妹,要在经历过那样的屈辱之后,要在她满怀欣喜,以为自己即将摆脱枷锁嫁入宁王府的时候,死在宁王府的手中,死在她的掺和之下。
情是陈夙,爱是她。
这一招,直接将陈呁逼入了绝境,从此再无情爱,只剩仇恨。
江黛无法想象,待会儿宁王妃带着那些人,寻上陈国公府,先发制人讨要说法的时候,陈呁会是什么心情。
那些人,还是他昨儿个假装没看见的。
江黛想过阻拦的,可想了想还是作罢。
因为即便拦下了那些人,也已经毫无意义。
多恨一点,少恨一点,并不能改变陈夙死在宁王府手中的事实,也无法改变,这其中有她掺和的事实。
那些人去与不去,仇恨都已经生根发芽,他们已经注定对立,又何必再留下那点情谊,让他苦苦挣扎。
还是那句话,陈夙能不杀么?不能。
所以,就这样吧。
江黛长长呼出一口浊气,缓缓闭上了眼。
陈呁是在用过早饭之后,才得到陈夙死了的消息。
之所以会这么晚,是因为陈夙的院子如今无人问津,而他派去的下人,直到送早饭去无人回应,这才发现不对劲。
◇ 第209章
陈呁得到消息的时候,左正一难得也在,但他已经无暇顾及,在愣过神之后,在再三确认消息无误之后,手脚冰凉跌跌撞撞的朝外走去。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的陈国公府,直到站在陈夙的门前,听到恸哭声,这才回了神。
陈呁站在院门外许久,这才手脚发软的朝屋内走去。
陈国公与陈夫人都在,丫鬟的尸身已经不知去了何处。
陈夫人哭的双眼通红,握着陈夙的手一直没有松开。
陈呁迈着宛若千斤重的步子,一步一步来到床榻旁,瞧见床榻上躺着陈夙,整个人眩晕了一瞬,才勉强稳住身形静静的站着。
屋内,所有人都没说话,陈国公瞧见后脚跟着进来的左正一,刚刚想要起身见礼,却被他一个充满杀意的眼神,定在原地。
陈国公连忙低了头,恨不得将自己藏到砖缝里去。
陈呁静静的站着,就在众人以为他回不过神来的时候,他忽然冷声道:“出去!你们都滚出去!”
陈国公夫人闻言顿时一怔,看了看他的模样,垂着眼眸起了身。
陈国公见左正一也转了身,当即一马当先出了门。
房门被关上了,屋内只剩下陈呁和陈夙二人。
陈呁忽的红了眼眶,他侧身坐在了床边上,牵了陈夙的手,还未开口,泪却先流。
他喉头哽咽,稍稍吸了口气,这才勉强能出声:“夙儿,哥哥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