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冷潇的手,全身绷紧。
冷潇见他如此,问道:“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小龟蛋摇头,“不是,我第一次去阿娘的坟上,有些紧张。”
“原先没去过?”
小龟蛋道:“爹爹在庙里为阿娘立了长生位,带我去看过。”
“不需要紧张,她是你阿娘,会保佑你的。”冷潇有些心酸。
“如果我治不好了,就可以见阿娘了。”小龟蛋轻声说。
冷潇斥责,“不可胡说,一定能治好。”
小龟蛋靠在她的肩膀上,他精神不是太好,药的副作用是比较大的,加上马车颠簸,他会更加难受。
冷潇伸手揽着他,柔声道:“睡一下,一会儿就到了。”
小龟蛋的眼睛半张,“大夫,你的声音真好听,像我阿娘的声音。”
冷潇伸手抚摸他的额头,“是吗?你怎么知道我的声音像你阿娘?”
小龟蛋闭上眼睛,觉得她手掌抚摸得舒服,“我觉得阿娘就是这个声音的。”
冷潇没做声了,心情跟着马车的颠簸起起伏伏,一直就没平静过。
马车走得慢,大概两个多时辰才抵达。
下了马车之后,侍卫就过来背小龟蛋,因为还要走一段山路。
其实说是山路,却早被修整得十分宽敞平整,只是还不足以行马车。
一路树荫扶疏,两旁开满了野菊,清幽的香味飘了一路。
南宫翼天走在最前头,他一直都没说话,背对着冷潇往前走,冷潇瞧不见他的神情。
只是觉得他整个人都笼罩着一种沉郁阴翳,浓得化不开。
走了大概小半个时辰才抵达了主坟。
冷潇瞧着那坟墓,坟包约莫一丈宽长,立了一块石碑,碑上的字她看了一眼,竟是以小龟蛋的名义为母立的,右侧下落款是南宫斯年。
本以为他会为她来筑坟立碑,墓碑上写着翼王妃,竟没有。
她有点小失落。
但不得不说,坟虽小,却打理得很好,坟的周边连一株杂草都没有,围绕着坟墓摘种了一行枇杷树,郁郁葱葱。
她忽然想起了一句古诗,“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心里真是有些难受。
她和南宫翼天不曾爱过,已经错过,而且将会继续错过。
坟前点香,摆下祭品,看了一下祭品菜肴,皆是她爱吃的,在翼王府没多少日子,但是朱嬷嬷记得她喜欢吃什么。
小龟蛋跪在了坟头前,规规矩矩地磕了三个头,抬起小小瘦弱的脸蛋,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这坟包。
他抬起头问南宫翼天,“父王,阿娘就是睡在这里?埋在底下?那阿娘不憋气吗?看不到光亮,阿娘不怕吗?”
南宫翼天心都骤然一痛,眼底已经通红,伸手揉了揉他的额头,“很快就不会了,父王已经帮她修了坟,过一两个月,便可为她迁坟了,那坟墓很大,有我们东宫那么大,她会住得很舒服的。”
第94章 迁坟
冷潇闻言,整个人一滞,迁坟?
迁坟是要换棺木的,到时候他们岂不是会发现棺木里的不是她?那具尸体本来就是障眼法,是她随手挑的一件物什,她都忘记是什么了,是木头甚至有可能是石头。
心头紊乱之际,已经开始烧纸,皇后亲手所抄的佛经在坟前焚烧,火光映照着南宫翼天眼底的黯然。
等烧完了纸,完成了整个拜祭的形式,卫大人就让侍卫背起皇孙,除南宫翼天之外,所有人离开。
冷潇问了一声,“殿下不走吗?”
“殿下会多留一会!”卫大人请她先行,毕竟她要照顾好皇孙。
冷潇慢慢地往前走,走到即将拐外处,回头瞧了一眼,只见他在坟前坐了下来,手里提着一壶酒,慢慢地祭奠在坟地上。
他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被悲伤包裹,仿佛之前的平静甚至是沉郁都只是一层包装,内核是如此的悲伤。
冷潇脚步有些走不动,但卫大人一直催促往前,她只能转了头继续走。
回府的时候稍稍快了一些,因为小龟蛋快到点喝中药了,加上他在马车上睡着,马车就算快有些也不会让他很难受。
回到府中是下午申时左右,朱嬷嬷伺候好小龟蛋喝药,冷潇也回了房中换一身衣裳。
出来就看到卢良媛过来了,正在问卫大人,“殿下还没回来吗?”
卫大人不卑不亢地道:“殿下估计要明日才回。”
卢良媛下巴收紧,露出了悲愤的神情,“又是这样,难不成要为她伤心一辈子吗?”
“卢娘娘累了,还请回屋休息吧。”卫大人淡淡地道。
“不能说吗?”卢良媛的声音尖锐了起来,“谁不知道他为一个罪人死人守身?他是当朝太子,那冷潇受得起吗?”
“卢良媛,请你慎言,皇孙还在里头呢。”卫大人神色严厉了起来。
卢良媛脸庞滑下凄楚的泪水,心灰意冷,“是的,任何人都比我重要,我虽是太子良媛,却只有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