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长明本是来探病的,见韩重没什么事,就跟姜无聊起了《探旅》这档综艺,聊着聊着就扯到了营销人设这块,姜无听得一愣一愣的,杀人弄权他倒是熟练,怎么涨粉获得别人的喜欢他还真不懂。
一旁的韩重看着姜无平时那张毫无波澜的脸难得露出几分崇拜的表情,心里莫名不爽。
这时姚凭从外面走了进来,在韩重耳边说了几句,韩重眉心一蹙。
“怎么了?”前面忽然传来一句。
韩重一抬头,就对上了姜无的目光,心头莫名一动。
周长明也有些诧异,他没想到姜无在跟自己交谈的时候这么快注意到韩重变化的表情,也就是说,他一直在用余光关注着韩重。
他心里有些微妙,这种下意识的程度可不像是对金主该有的。
对面韩重有些不自在地避开了姜无的目光,“医院那边说,路林河被诱发了脑内血管疾病,短时间内可能醒不过来。”
周长明表情也凝重起来,“敢对你下手的人也只有——”
他话说了一半忽然停住,姜无会意,适时开口,“我去下洗手间。”
姜无离开病房后,周长明继续道,“方家老大据说生病了,现在是老三方知意出面掌权,这小子打小就跟你不对付。”
韩重同样怀疑方家,却不是因为方知意,而是因为最近方家正和华越竞争同一个项目,如果自己这时候出事,华越肯定会输。
商场有时候并不需要多高明的手段,极其简单粗暴。
“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路林河。”韩重缓缓开口。
周长明表情复杂,“路叔在韩家待了十几年,拿你当儿子看,应该是被人威胁才会这么做——”
韩重淡淡开口打断他,“我没那么脆弱,一切背叛我都承受得起,不论是什么原因。”
“你妈妈知道这事吗?”
“没必要让她跟着担心。”
周长明心里挺不是滋味,他和韩重从小一起玩到大,知道他最开始不是这性子,后来遭逢变故,才成了这种孤僻性子,要不是自己家族特殊,估计连自己这个朋友也没了。
“都怪我三叔爷,当年说你是什么积煞之命,搞得你爷爷非要你爸妈再生一个,结果害的你妈妈落下了病根。”
周长明越说越忍不住,“他先前还说你红鸾星动,结果来的却是血光之灾,我迟早给他举报了!”
“他至少救了我妈妈。”韩重淡淡开口。
周长明一滞,讪讪道:“当年那件事警方都说是意外,跟你没关系,我三叔爷估计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韩重没说话,接过姚凭递过来的水杯安静吃着药。
周长明见状自觉转移了话题,“你说我三叔爷说的红鸾星是不是姜无啊?”
“咳咳咳——周长明你是不是有病!”
……
与此同时,隔着条走廊的另一间特护病房内,一个瘦高苍老的中年男人安静地睡在病床上,手上吊着维持生命的葡萄糖,一旁的心率仪器上发出规律的声音。
姜无站在床头静静看着对方,而后轻轻将手贴在男人眉心,指尖溢散出点点肉眼看不见的极淡的微光。
一旁的心率仪器发出的“滴”声逐渐加快,到最后甚至变得急促起来,而床上的男人似乎做了什么噩梦一样,呼吸越来越沉重,接着突然睁开了双眼。
……
姜无从洗手间回到十六楼的病房时,发现病房里的气氛有些怪怪的,韩重在跟姚凭说事,周长明坐在一旁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笑。
“怎么了?”他有点心虚,该不会自己刚做的事被发现了?他明明特意躲了监控啊?
“咳。”周长明清了清嗓子,将他拉到角落里,低声问道,“你今晚有空吗?”
“有空,怎么了?”
“就是韩重这个人吧,看着挺成熟稳重的,但其实内心挺脆弱,他刚出车祸,又被身边人刺杀,我怕他心里有阴影却装作没事的样子。我和姚助理都有事要忙,所以能不能麻烦你晚上留下来陪个床?”
姜无正打算找个借口晚上留下来,于是毫不犹豫答应,“好。”
周长明一喜,“那就麻烦你了。”
“不用客气。”
对于姜无晚上要留下来陪床的事只有姚凭一个人感觉到了错愕,毕竟他一个忠心耿耿、一年拿几十万高薪的助理在这里,怎么也轮不到姜无一个外人陪床才是?
然而他一句话没来得及说,就被周长明打断了,只能似懂非懂地去给两人安排了晚餐。
吃饭的时候两人面对面坐着,姜无睁着一双清澈的凤眼眼也不眨地盯着他,让韩重忍无可忍,“你要看到什么时候?”
姜无坦然道,“我第一次离你这么近,想好好看看你。”
“……”
韩重目光幽幽地盯着他,“你对谁都这么说话吗?”
姜无皱眉,“当然不是。”
韩重飞快低下头,胡乱夹了一筷子番茄,“……吃饭。”
“哦。”
姜无嘴上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