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平米的空间,只能容得下一张木板床,一张书桌,还有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过道,天花上接着一根老式的30瓦灯泡,床边的墙上嵌着一个锈迹斑斑的水龙头。
墙面是刷白了的,只不过现在已经不是白色的了,多处的墙面已经斑驳脱落,床以下部位已经发黑,依稀可以分辨出是霉菌的痕迹还有湿气导致的。屋内比外面要干爽一些,至少地面不是潮湿的,采光也还行,可能是因为窗户蒙尘屋内还是灰蒙蒙的。
“里面简单的打扫了一下,等下我拿水桶,拖把,扫把过来再打扫一下就可以住人了。简陋了点,不过一个人住,有水有电还算不错了。”大姑一边开门一边对着余海说。
余海脸上痛苦之色一闪而过,默默的点点头。余鲤尘恰好注意到了爸爸的表情,心中不由得让自己变得坦然,安慰自己也要让父亲放心。就这条件,寄人篱下算是不错了。
午饭是在二楼叔叔家吃的,这里以前是大姑单位分的房子,后来搬去了新家,便腾出来给叔叔婶婶一家人住了。城里人吃饭讲究精细,不仅碗小,每盘菜量也小,余鲤尘小心翼翼的扒拉了一碗饭便不吃了,菜基本上都是大姑夹的。总之,一顿饭吃的是浑身不自在,也味同嚼蜡,更是没吃饱。
下午,余海谢绝了姐姐的帮忙,亲自动手把房间里里外外打扫个遍,又把窗子擦干净,开窗透气,总算把房间的气味散了许多。接着又把从家里带来的被子,衣服和一些用品铺好摆放整齐,这才有了住的样子。
下午,余海没有去姐姐家吃饭,而是就近找了了一家面馆,两个人饱饱的吃了一顿,无拘无束。
余海在县城里陪了余鲤尘三天,同吃同睡,带他熟悉了一下周边的环境,减少陌生的感觉。然后和他反复交代了一些生活中,学习中的注意事项,终于还是启程去了上海。除了学费,每周花销10元钱由大姑转交给他。
不适应自然还是不适应,但既然事实已经成为定局余鲤尘也只能随遇而安。还有两天时间就可以去新的学校报到了,他的心里说不出的忐忑。尤其是晚上,他时常想起在镇上读书的时光,那些朋友,那么美好。
上学的地方属于县二中,初中的教学水平在那里算的上是拔尖的存在,因为在城区,限制了学校规模,到学生人数却是不少,甚至比镇上的人都要多数倍。
近前是一栋六层的老式的教学楼,远处则是一栋高达20层的现代化建筑,想必是新建的,左边是围墙,右边是一些功能性建筑,围在中间的则是一个超大的水泥地操场。同样点缀着桂花树,梧桐翠柏。
余鲤尘作为插班生被分到了农村班,这种叫法其实并不合规也不恰当,几乎90%以上的人是县城的人,剩下的则是在农村拔尖的凤头,可以说是集英汇萃的集合地,简单来说这个班级是特意把优秀的学生集中在一起,然后安排优秀的老师进行教学,目的就是打造一个学校的典范出来。
余鲤尘可以确定的是自己应该没有什么能力能够进入这种班级的,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大姑找的关系托人进的,很是费了一番功夫。
整个班级足足有五六十个人,男女比例呈现出来的是女多男少,作为突然报到的插班生,余鲤尘在班主任蔡老师的带领下来到了班上。
一进门顿时五六十双眼睛直溜溜的看着他,余鲤尘顿时脸变的通红,甚至手都不知道放哪了,班主任蔡老师倒也没有让他做自我介绍,而是淡淡的对着全班人介绍了一下他的名字,然后安排他坐到倒数第二排的空位。
余鲤尘没想到有一天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大多是疑问,好奇,少部分是旁观,默然,让他感觉有些冷。
更让他心里有些自卑的是,从穿着上已经感受到了泾渭分明,格格不入。他自己,身上穿的是妈妈从上海寄来的外衣裤子,不是新的,而是淘的别人淘汰的,虽不合身但至少没破,脚上穿的则是家里纳的千层底布鞋。反观班上的人,无一不是穿着合身靓丽的衣服,内衣,线衫,外套,时尚的运动鞋运动裤,还有桌上漂亮的文具盒。余鲤尘自认为不是那种喜欢攀比的人,可放眼望去,这只是别人的日常,情绪不免低落。
“尘哥!认识一下,我叫杨一知,以后我们就是同桌了!”还没等余鲤尘缓过来,一个胖乎乎但是身材特别高大的男生凑过来对着他说道,接着前桌一个瘦高短发女生转过头来吃吃的笑着。
“知哥,你还蛮自来熟的嘛!”那女生不知道是恭维还是挖苦,但看得出来没有恶意那种。
“那是,我是谁啊,四海之内皆兄弟!”叫杨一知的男生越说越兴奋,唾沫都飞了出来。看得出来,这种人的性格还是蛮讨喜的,容易让人亲近。
余鲤尘一时也很难加入其中,最多就是问一句,答一句,然后就听着他们聊天,主要还是讲给他这个外来户听,对班级的情况也了解了不少。
不得不说这个班级的人真是藏龙卧虎,如果说余鲤尘的成绩在镇上中学能排上前几名的话,在这里简直就是不入流,吊车尾的存在,全班60人,他只能排到第59名,倒数第二,实在是让人汗颜。当然也在情理之中,毕竟这里的人个个都是百里挑一,千里挑一凭着实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