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旬还是第一个就脱口而出了:“既是带着差事出使,还要她做什么婢女,多累赘。给了钱,走人就行了。”
他平日跟着兄长去其他军营,那都是风风火火,撒尿都得赶趟儿,哪还有闲工夫带女人啊?
程黎紧随其后,给出的答案完全不一样:
“孤女在外生存艰难,她所求不过一方庇护。她愿为奴为婢,我等若是连这也拒绝,那也太过冷硬心肠。”
说完,他余光瞄着苏靖远的方向。
方才不是说他不体谅民生吗?
他这个回答够心善仁慈了吧。
话头继续往后传,每个人都说了自己的意见。
等轮到了谢楠柏,就见他像个孩子般乖巧答道:
“孤女就算收了做婢子,也是由内宅管束,我要问过母亲或夫人才行。”
他发育的似乎比别人晚些,声音都还是孩童样的天真。
在场之人都忍俊不禁。
“哈哈哈哈……”
“谢三公子还是没长大哈哈哈……”
“收个婢女罢了,还需问什么内宅?”
“……”
哄哄笑声中,谢楠柏脸上泛起一点红,安安静静地坐下喝茶。
那些人笑就笑吧,反正娘说了,只要不和人结梁子就行。
屏风后,云沧竣也笑得两颊发红。
他讨好似的拉拉云朝容的衣袖,小声说:
“大皇姐,谢家三公子有趣得紧,你若是选他做驸马,可否让他陪我玩?”
“别瞎说,你皇姐我下不去嘴!”
云朝容听着谢楠柏的回答,一颗老母亲的心都快化了。
这真的是谢楠竹的弟弟吗?这特喵简直可爱到融化啊!
云朝容在脑海中搜寻着关于谢楠柏的剧情,只能找到些碎片。
只记得因云沧竣和谢楠柏是好友,和谢家走得近,所以云沧竣后来才被谢楠竹挟持,当作挡箭牌一路杀进皇城。
其他的就没了。
“苏公子,您如何看?”
一圈人答完,黄公公看向苏靖远,语气亲和得很。
大家以为苏靖远又要发表什么大格局的言论了,结果只听他道:
“在下观点与谢三公子有些相似,既然已经成亲,若在外夫人随行,自然由夫人定夺。夫人若不在身边,则命下人替那孤女在当地寻一去处即可。”
这下换成程黎哂笑:“苏公子不是哀民生之多艰吗?随手将孤女丢在当地一处,怎知她不会被新主虐待?”
苏靖远答得非常自然:
“成亲后,天下女子在我心中不及夫人之地位,自然以夫人所虑为先。夫人没说收,我便万万不收。”
在场的同龄男子,倒吸一口凉气。
就算来选驸马,也不用姿态摆得这么低吧。
男人服低做小的事情,怎能直接摊出来说?
屏风后,连云朝容听了都惊讶。
这个时代的男子,能不怕他人嗤笑,当众说出这番话的,实在不多。
她对苏靖远顿时又多了一分好感。
“大皇姐,方才听那苏靖远大谈国事,没想到在后宅还是个体贴之人。”云沧竣脸上也是意外。
这么一比较,苏靖远好像比谢楠柏更适合大皇姐一点。
“苏靖远,答得不错!有赏!”皇上毫不吝啬夸赞,“先去领赏吧。”
苏靖远再次跪下叩谢:“草民叩谢皇上赏赐。”
“苏公子,请随奴才这边来。”一个小太监走到他身边引路。
苏靖远起身,随着小太监往偏殿走去。
不少人投去羡慕的目光。
其中有一道目光带着阴狠。
刚才,程黎听了苏靖远的回复,忽然反应过来什么,转头看向上座的皇上和瑞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