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些年来,我不曾护你?”谢楠竹被云静珊吵得烦躁。
这些年就是因为云静珊委屈哭诉,所以他才和云朝容百般疏离。
但现在云静珊身上脸上绑着绷带,又丑又笨重,还像一个泼妇般吵闹。
简直不可理喻。
他开始怀疑自己的目光。
当初那个娴静体贴的云静珊呢?
那个出尘脱俗不屑外物的云静珊呢?
和眼前这个蠢钝的妇人根本联系不到一起。
谢楠竹命人把自己抬出去,挪到了同僚的帐子凑合一晚。
多一眼都不想看见这样的云静珊。
越看,他越不明白自己当初怎么会选了她?
等两人回到谢府。
谢府上下见到他们的伤势,都吓了一跳。
谢楠柏和谢芳薇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没想到,春猎如此凶险。”谢楠柏拍拍自己的小心脏。
“以前二哥次次去春猎都没事,这次怎么和二嫂去就伤成这样?”谢芳薇嘟着嘴。
谢老夫人呵斥:“注意言辞!”
谢芳薇低头认错,不敢说话了。
谢老夫人虽然斥责了谢芳薇,但心里着实也不舒服,看着云静珊就觉得晦气。
人娶回来不久,糟心事一件件地来。
“把老二夫妻各送回院子养伤吧。”谢老夫人对着大夫人道,“老大媳妇儿,你安排人多照看着点吧。”
“是。”大夫人倒觉得,云静珊养伤也好,至少安分点。
云静珊身子弱,睡很久才醒来一次。
她醒来时常迷迷糊糊,不知时辰。
这日,云静珊从床上醒来。
房间里空空荡荡,只有浓重的药味。
她脸色虚弱发黄,整个人萎靡地趴在床上。
天气渐渐热起来,她身上却还紧紧缠着绷带,伤口都没有痊愈。
自从春猎结束后,她就没有见过谢楠竹。
因为谢楠竹也在他的院子里养伤。
可谢楠竹都没有遣人来问她的身体。
这院子里面伺候的仆婢没几个得她心的,主要还是碧荷近身伺候。
每次,她一闭上眼就会看见猛虎朝着自己扑来,张开血盆大口的恐怖场面,吓得根本不敢一个人睡。
于是天天让碧荷在她床下打地铺守着。
可今日醒来,碧荷不见踪影。
“碧荷,碧荷!”
云静珊叫了两句,依旧无人应。
她将手伸到床头桌边,抓着一个茶盏就往地上摔。
砰!
这时才有个小丫鬟从外面进来:“二夫人,您有何事?”
“去倒杯温水来。”云静珊嗓子又干又疼。
小丫鬟倒好了水,递到云静珊唇边。
云静珊一口气喝完,厌烦地问:“碧荷去哪了?”
“奴婢也不知道,不曾见到碧荷姐姐。”丫鬟如实回答。
“去找她来!”
“是。”
小丫鬟急急忙忙出去找,连地上碎了的茶盏也没收拾。
院子里的人从白日找到黑夜也没找到。
云静珊在此期间又睡了过去。
等她再次睁眼,已经是黑夜。
几个丫鬟回来禀报:“二夫人,找遍了府内上下,也不见碧荷姐姐。”
云静珊心里气。
她伤成这样,碧荷那丫头还有心思乱跑。
莫不是想换主子了?
“去把地上收拾一下。”
云静珊觉得这几个丫头笨手笨脚,没一个机灵的,她随手指了一个:
“今晚你值夜,就睡这。”
被指着的丫头老实应着,走上前来,打算把碧荷留下的铺盖先整理了。
就在她蹲下身来,收拾被褥的一刻,脸色煞变!
“啊——”
她身子往后倒,手发抖地指着床底:
“碧、碧荷姐姐在下面……”
几个丫鬟大着胆子将人从床底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