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摄持续到了下午。
岑卓文发现比起导演,艾块好像才是这次广告拍摄的主导,他甚至将整个广告组带进了附近佤族拉祜族的村寨——翁丁村,准备补拍几组寨子里的镜头。
这几年发展旅游业,翁丁村大部分的村民都被迁到了新寨,老寨子则打造成了旅游景点。
今天刚好有拉木鼓的表演,一行人抵达时,已经进行到了第三段敲木鼓,鼓声震天热闹非凡,男女老少都身着传统服饰参与这场盛大的民俗活动。
艾块显然和这里的同族打好了招呼,一阵听不太懂的方言过后,他走过来和导演聊了几句,导演招呼所有人准备。
夏星博被要求解开里衫,只留开襟短褂。化妆师给他整个上半身又补了一层深色粉底液,阴影加深腹肌轮廓,再巧妙的用混着特殊香料的白色颜料给他纹上祭祀用的图腾。一套操作下来,夏星博整个人的气质变得野性又迷人。
他先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新造型,抬头时目光恰好与岑卓文相接,不禁咧开嘴角,深色的肌肤衬的他眼睛更亮、牙齿更白,之前的神秘感也转变成少年的纯真和顽皮。
岑卓文也笑了起来,这还是那个他熟悉的人,只是黑了点。
艾块出现打断了两人的视线,他拿出了一只细圈银质大耳环,小心的夹在夏星博的右耳上,“去吧。”
夏星博观察了几秒身前载歌载舞的人群,一步跨了进去。
“开始!”导演一声令下,镜头对准了他。
佤族的舞蹈充满了原始的力量感和浓烈的民族特性,大开大合、自然奔放,有种少数民族特有的性张力。
夏星博舞蹈功底极强,几乎是立刻就融入了当地佤族舞者们豪放不羁的表演中。他身型挺拔,舞姿优雅而又不失力道,随着鼓点在舞蹈猛烈的浪潮中化身为拥有不屈之魂的勇士,每一个展臂、甩头、顶胯都不吝啬身体的展示,动作越来越奔放!狂野的舞蹈仿佛在与天地对话,与神灵共舞。
随着舞蹈的**,舞者们齐声在鼓点中大声呤唱出歌谣:
“天黑黑在等什么?”
“等我眼睛里的火!”
“斯赛斯赛斯赛赛,斯赛斯赛斯赛赛!”
“太阳留下了奇迹,”
“北回归线的后裔,”
“故事画进石崖里,”
“像颗不褪色的心!”
“加林加林赛,加林加林赛!”
“木鼓是神的咒语,”
“不喝烈酒听不清!”
“加林加林赛,加林加林赛!”
“悲欢染成你的衣,”
“图腾爬满你手臂,”
“味道泡进茶叶里,”
“都是解不开的谜!”
“加林加林赛,加林加林赛!”
“太阳还是那么辣,”
“甩不完的黑头发!”
“捧起祝福的泥巴,”
“我们一起狂欢吧!”
“加林加林赛,加林加林赛!”
他们的声音激昂而富有感染力,让现场气氛达到了顶点,观看者也被感染,与表演者一起合唱!
这场民俗表演让岑卓文深深着迷,他愣愣盯着人群中的夏星博看,对那对兄弟的过往更加好奇,当时又是因为什么契机,又或是神明的启示让他们二人决定走出大山,走向咖啡呢?
在他身侧,艾块先是随着他的视线看了夏星博一会,又转过头来看他,最后才逐渐把视线移向了远方。
拍摄结束天都黑了,夏星博和岑卓文回到员工宿舍。
四月份的云南开始热起来,一天的工作让身上的粉底液变的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岑岑,你先洗吧。”夏星博跟着岑卓文一起进的屋,关上门刚想把身上的短褂脱掉,哪知一不小心挂到了耳环。
“嘶!”夏星博疼的直吸气,也不知道艾块那人怎么想的,跳舞就跳舞还非得给他戴什么耳环,这个是怎么挂上去的?怎么取不下来了,真愁人。
“怎么了?”岑卓文听到声音,回头就见夏星博正扶着耳朵和自己的短褂搏斗。
夏星博眉毛皱在一起,苦着脸可怜巴巴的说:“不小心挂到耳环了,有点疼。”
岑卓文立刻凑近,帮他拿起脱了一半的短褂仔细查看,原来是短褂上的钉珠挂住了,耳垂上有点泛红,并没有出血。
“我帮你把耳环解开吧。”说着,他向上托住夏星博的耳垂,小心将缠在耳环上的红线取下,动作轻柔而细致,直到耳环摘下,都没有弄疼夏星博。
他们距离实在有些太近了些,夏星博上半身**着,身上的汗味和香料的味道混在一起,一股脑儿往岑卓文鼻腔里钻,让他两颊发热。
“嗯…那个,耳环摘下来了。”岑卓文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心跳的厉害,他低头不敢去看面前夏星博的身体。
夏星博没有注意到岑卓文的异样,他摸了摸耳朵,笑着道谢:“谢谢岑岑。”
岑卓文赶紧岔开话题,“我先去洗澡了。”说完拿起换洗衣服走进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