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蓁他们到尤溪县驿馆时,赵十二已经到了,她跟钟蓁说,飞云骑乔校尉的房间里关着两个贼人。
钟蓁想起这位女士原来也在送春坊抓过两个贼,可真是抓贼高手,不去当捕快可惜了。
他们来到乔校尉的房间,乔校尉对钟蓁行了礼,如那时一般,地上背对背捆着两个男子。
“这啥人啊?”
乔校尉和赵十二对视了一眼,最终决定由赵十二讲解整个过程。
事情是这样的,这一路上他俩人都离得很远,赵十二送完东西出了军队,便被这两个贼人盯上了。这俩以为赵十二是军队里士兵的家眷,便找赵十二套话,问了军队有多少人,从哪里来的,是干什么的,领头的是谁……
可恶的是,赵十二都乖乖回答了。
钟蓁插了一嘴,“他们以为你是寻常女子?就没看见你的大宝剑吗?”
赵十二道,“您没看见我走的时候没带剑吗,我看三七眼馋三八的剑,便把它借给三七几日,您都没注意,一点都不关心我……”
“够了,你接着说正事。”
正事就是在远处的乔校尉看见这一幕,觉得有些不妥,赶过来发现是这种情况,觉得他们刺探军情十分可疑,便把俩人抓起带了回来。
“就这么简单。”
钟蓁听完皱起了眉,“这俩人听着是有些猫腻,可是你们为何不把他押去军营,带回来做什么?”
“咱家大人不是青天大老爷吗,我看上回大人训三七三八,就说得很好,兴许这两人也能回头是岸,他们也不是十分坏,问我话时也没有硬逼……”硬逼的话现在躺地上的就是尸体了。
这个理由听得钟蓁直摇头,可人都带来了,钟蓁也没办法,只得去回了她父亲。
……
钟世茂过去,围着地上两个人打量了一圈,然后叫人扶他们坐起来,把他们嘴里的抹布拿掉。
这俩人之前被堵了嘴,一声不吭,如今能说话了,却也依然一声不吭,既不骂人也不喊冤。倒是有意思。
“你们是何人?”
一个二十来岁,一个三十出头,俩人低着脑袋,一看就是不打算回答。
“你们不说也不要紧,我看你们脚上踩的,分明就是前两年朝廷发放的军鞋,你们就是刘怀义麾下的叛军吧!”
两个人俱是惊诧地抬眼,一看就是被说中的样子。
钟世茂继续说,“你们可知道我是谁?”
俩人摇头。
“本官是来按察东越十州的朝廷命官。”
“狗官!”
钟世茂话音刚落,就被年轻的那个劈头盖脸啐了一口,幸亏离得远没被口水溅到。
“张嘴就骂人,你娘怎么教你的!”钟蓁站起来指着那年轻人对骂,她爹赶紧制止。
“本官问你,你们本是大宜将士,为何跟着刘怀义造反?”
两个人俱是横眉冷对,又咬紧了牙关。
钟世茂见他们这样,便对乔校尉道:“罢了,我今日还要去县衙走一趟,也没有闲暇审他们,便先看好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钟世茂这么说,大家也就先散了。
晚间,那两个人倒是说了话,是说“饿”。
乔校尉想着他俩已经两日没进水米,自从押他房间里,倒也乖觉,便发了些善心。
他们的饮食都是曹大娘在照顾,乔校尉去找曹大娘要点吃的,于是曹大娘去驿馆厨房要了白粥咸菜,送到乔校尉房里。
她把吃食放桌上,路过坐地上的两人时,忍不住看了一眼,而年轻的那个此时也正好抬头看她。
这一对视,曹大娘有点挪不动脚步。
乔校尉本想过来帮忙分食物,见这两个人定在那里如同石刻一般,不由得问曹大娘怎么了,可曹大娘一点没听到他说话。
她此刻两眼热切盯着捆着的年轻人,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想说的话说不出来,眼泪却先夺眶而出。
那年轻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因捆绑着另一人,终究没能站起来。
曹大娘双手颤抖,一下子就跪了下去,抓住男人的胳臂。
“你是虎子吗?“
男人双眼一红,一声嚎了出来,”娘!“
曹大娘听见这一声娘,哪里还忍得住,双臂圈住男人的脑袋,”真的是你啊虎子,娘找你找了十几年,娘找你找得好苦啊……“
”娘,你怎么头发都白了,娘……“
乔校尉看着哭成一团的两个人,虽然其中一个是他抓的犯人,可也被这母子相认的场景搞得鼻酸。
他使劲睁了睁眼睛,逃出房间,去寻钟大人。
……
曹大娘和虎子母子俩抱头痛哭了一会儿,等情绪平复下来才,曹大娘才问起他这十几年的光阴。
原来,虎子和同村的孩子被拐子拐走后,确实曾经到过京城,那拐子本是要把他卖去做太监,但是他机灵,侥幸逃了出来。
但是当年他之所以被拐,也是因为不听大人的话,便觉得没脸回家,在京都当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