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歌恳求道:“师傅,求求你帮帮王大吧,不然他会死的。”
张怀正沉默了,这一次他并没有驳斥李清歌,“今晚再说吧。”
其实对于陈翠莲的做法他并不理解,据王虎所言,王大平常时间都是上山捡拾柴火,除却烧锅还用来与邻居交换粮米,平常的时候还会跟着三爷去山里摘些野菜,三爷和王虎见他可怜,偶尔会给他带些野兔野鸡打打牙祭。
可以说整个家都是王大撑起来的,而陈翠莲的做法只是让本就贫苦的家庭雪上加霜,除非...
张怀正心海中浮出一番猜测,“除非陈翠莲是想让王大‘断肢重生’,也只有这样才说得通。”
可是陈翠莲怎么就确定那个不灭一定会帮王大重生断肢呢?
王虎说过断肢重生大部分都在夜里,或许今天晚上会有答案。
张怀正用稀释的薄雾覆盖了全村,虽然不能探查不灭,但可以暂且监视王大和陈翠莲的一举一动。
王大安抚好自己娘亲之后,裹上一件薄袄,带着一根粗布麻绳进山去了。
张怀正利用雾气紧跟着他,以为会发现什么线索,结果看到他只是去捡拾柴火,他从日半捡到天黑才下山去。
由于失去一只手,又天寒地冻,王大捡拾的柴火少得可怜,他想了想又回家抱起前些天捡拾的柴火,用一只手费劲地将其捆做一团。
背起柴火,晃晃悠悠地朝王三爷家门口去了,想来应该是去换些粮米,可白日里刚发生冲突,三爷儿子会不会借还未可知。
三爷一家人围着火炉煮了几壶热茶,聊着白日的事,猛子仍是生着闷气,“那个疯婆娘,白日头要不是人多,非打死她不可!”
“你打死她了,王大咋办。”王三爷抽搭着一根旱烟,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王大!你不是想把他收为干孙子嘛!”猛子听到这话,更来气了,高声喊道:“我干脆给那娘们弄死,你直接把王大收成亲孙子算了!我真不想不明白,费劲巴拉不讨好,您到底想干什么!”
猛子的声音颇大,一下惊住了旁侧的小儿子,给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猛子媳妇赶忙将他抱了起来,有些责怪道:“别跟爹这么说话,爹也是心善。”
说罢,唱起一首童谣,哄着怀里的小儿子。
“摇摇好儿郎
一觉到天亮
觉转来
快吃糖
崽长大
孝亲娘
摇摇好儿郎...”
听着猛子媳妇哄唱的童谣,王大站在门口愣了许久。
直到雪爬上眉梢他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高声喊道:“三爷!三爷!”
王三爷听到王大的叫喊,磕了磕手里的旱烟,站起身,“是王大,估计是家里又没米了。”
嘴里絮絮叨叨的,说着就要去后堂屋拿粮米。
白日里差点儿被那疯婆娘砍了,晚上还要借给她米,猛子怎么都气不过,站起身朝门外去了。
“诶!”猛子媳妇叫住他,“到底是个孩子,大人的事别跟孩子置气。”
猛子摆摆手,“我晓得我晓得,就把他赶走算了。”
来到门口,猛子看到王大身上背的柴火,心里更确定他是来换米的,“别叫了别叫了,俺家也没米了,找别人家问问吧!”
王大见到猛子,心里多少有些发怵。此时听到他的话,连连摆动那只断手,“不是,我不是来换米的,白日头的事儿,我娘对不起三爷,我是来道歉了。”
说着把手里的柴火放在地上,“我打不来野兔野鸡,这下住雪也没啥子野菜,就一把子柴火,白嫌弃。”
王大说完,晃荡着空空的袖口,扯着跛足落寞地离开了。
听到这话,猛子喉咙里好像被什么东西梗住了,看着王大离开的背影,嘴巴蠕动了半天,却什么话都没讲出。
张怀正此时站到了一处破落屋子里,面无表情地看着呼呼大睡的陈翠莲,手里一把雾刀无声无息地出现。
细碎的盐粒飘飘忽忽地落下,天太冷了,呼出的水气在发梢上结了冰,冻得王大使劲裹了裹薄袄。
王大远远望向自家宅子,院子里的雾好似比其他地方要浓些,风一吹,似是波涛翻涌,蔚为壮观。
张怀正眼眸低垂,罕见地划过一抹挣扎之色。
窗外茫茫一片白,冬夜,北风。
“师傅...”
王大推门而入,往炕灶里添了些柴火,帮陈翠莲掖了掖被角,随后躺在她的脚边和衣而眠。
张怀正手里的雾刀悄悄散去,混作一团冗长的叹息。
“不杀你,给你留点儿教训吧。”张怀正喃喃道。
雾影一闪,陈翠莲的右手齐根断裂,经过张怀正精巧的雾气控制,没有一丝鲜血溢出。
做完这一切,他便准备离去,忽地,院外两行不起眼的脚印引起了他的注意。
“奇怪?”张怀正是用神通进出的,自然不会留下脚印,一行较小的脚印应该是王大的,可为什么还有一行脚印?
剑眉一挑,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