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的那个礼拜天,肖邦在附近的一家啤酒经销商处做了一名跟车搬运工,负责装卸一些啤酒或者是空酒瓶。这份工作十分的辛苦。每天下来他一个人平均要搬五百多箱啤酒,每箱啤酒大概有二十多斤,从啤酒堆放处搬到旁边的大货车上,虽然两处距离相隔并不是太远,但是要将一箱啤酒从平地搬到一米多高的车厢上,仍然需要不小的力气,而且为了提高工作效率,一般一次他都要搬三箱,十分的劳累。装卸一箱啤酒的报酬加起来一共是两角钱,倘若是空酒瓶,一箱加起来还不到两角钱;不过,一天下来他还是可以挣到一百多元。夏天的天气也是十分的炎热,稍微运动一下,整个人都会大汗淋漓;每天他从早晨一直搬到中午,期间他经常需要时不时的用衣袖擦去脸上不断渗出的汗水,等到货车装满,他身上穿着的一件深蓝色的工作服也早已经湿透了,粘糊糊的贴在他的身上,十分的难受。炎热的天气之下,在室外干重体力活,是很容易中暑的,因此他每天都要喝十几瓶水,来补充身体内的水分,防止因为体内水分的过量流失而导致整个人虚脱昏倒在工作中。通常,夏天的阳光也是十分的毒辣,他身上但凡裸露在外的皮肤,也全都因为长时间过度的照射而被晒得有些黝黑。一次敏惠来看望他时,不免心疼地劝说他换个工作,可他还是坚持做了一个半月。
八月的下旬,距离敏惠开学所剩下的时日已经不是很多了。肖邦特意赶在她开学前辞掉了他的工作,陪着她去了一趟游乐园;因为在此之前,她已经向他提起了很多次。那天,他们两个在游乐园里从早到晚整整疯玩了一天,几乎玩遍了园里的所有游乐设施,并用相机捕捉拍摄下了他们之间许许多多美好且欢乐的瞬间。
到了九月,敏惠开学以后,肖邦在一家小区里面当了一名保安。起初,他原本是想在一所学校里面当一名保安,但最终他还是选择了一家小区;因为他觉得小区相对于学校来说可能更适合他一些,工作之余他可以坐在门卫室里仔仔细细地观察从小区里面进进出出的各色人物,这或许会在某方面对他的创作多少有些帮助,甚至还可以为他提供一些意想不到的素材。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几乎就已经熟悉了小区中的大部分居民。肖邦曾注意到,一个搞室内装修的人,与人很是和善;那人总是在路过他的值班室时给他一根烟吸,很是和蔼可亲。不过,还有一些很是自以为是的家伙,总是带着一种异样的目光看待他以及他所做的工作。因此,他明白,并不是每个人都是那么的和善,也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很好地审视这个世界以及他们之间若有若无的某种联系。当然,这只是极少的一部分人;对此,他也从来不甚在意。相反,这正让他窥视到了他所处的世界是多么的真实。他常常沉醉于这真实的生活和对美好世界所抱有的最崇高的幻想之中。因此,他常常在闲暇之余,便为某些事情苦苦思索。他认为,他所处的世界太过于真实,而这种真实的感受恰恰是基于周围所处的环境给予他的感官反馈。同时他也认为,这种人与人、人与物之间相处而形成的大的环境氛围,恰恰是由于人们内心自我的想法,进而产生行为及对待事物的方式和看法,那么真实的生活便是基于美好的期望与幻想而一步一步建立起来的。对此他感到很是兴奋,认为倘若这样的话,对于未来,这种真实的生活或许将会因为一代人由心而发的美感,然后从美的观念出发,进而引发一系列的效应,渐渐地促使人们趋向于愈来愈美好的生活。他有时会想象着,这是多么大的一份责任,倘若人们想要生活在一个更加符合内心的想法、更加趋向于完美的世界,那么,他们所要做的不光只是去想、去抱怨,而更重要的是要做出一些改变。对于每个人想要生活在一个理想的世界,那么,他就要承担着一份责任,一份天降到每个对于美好生活抱着渴望的人们身上。人们不能只想拥有享受美好的权利,却不履行一些通往美好的途中所必要的义务。无论是理想或是真实,世界向来都是十分地公平,它向一杆天平,对待世界万物的态度都是相对性的,它既仁慈又残暴,它既温柔似水一成不变却又瞬间变幻风起云涌。而对于人们想要期望世界给予他们一些什么,小到一针一线,大到一个温馨祥和的生存环境,那么他们首先所要做的便是自身的一些改变,小到生活中的一点一滴,大到一个明晰事理的思想境界。那么每个人所做出的一些趋向于美的改变,影响到的不仅仅是他一个人,那么更多人的改变,则影响到的便是他们所处的世界。倘若人们基于美感的出发,达成一种共识,凝聚成一股攻坚克难的力量,那么对于美好生活、美好世界的期望便不仅仅只是一种期望。童话里的世界不仅仅只是书本上轻描淡写的一种渴望,而更是历来人类所追求的一种大同美好的天下。人们早已确定了既定的目标,而一些人们只是沉醉于那个目标,毫无行动,安然地享受着先辈们历经万难所取得一些成果,他们对于未来似乎毫无贡献,只是认为所得定是心安理得;更有甚者,一些悲惨的幽灵们放逐自我,他们浑身散发着如同腐臭的尸体一般的味道,他们浑身环绕着无穷无尽的负面能量,进而拉低多数人的信心,频频在多数人向往美好世界的道路上设置阻力。世界的主旋律本应该就是欣欣向荣的。倘若,一些人们只是盼望着从学堂里出来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