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潮很早就醒来了,觉得身上粘乎乎的,去卫生间冲了个澡,觉得全身清爽极了。乔安睡得正香,江潮没惊动他,然后去吃了早餐,一会儿,就到了郝教授工作室。
八月的雁南是个火炉。江潮打开空调,走到外面收了一身汗,才又进去搞卫生,烧水,泡茶。
大汗之时,不能吹风,这是他爷爷给他的家规。
里里外外忙了一阵,郝教授走了进来。
他给郝教授泡了一杯茶,端过去,试探着说:“老师,万总的病,我昨天想了想,有个不成熟的想法。”
“是吗?说说。"郝教授的表情很淡。
江潮把自己的想法细细地说了一遍。郝教授听完,眉头皱起来,沉思良久,一副老僧入定的样子。半响,他才抬起头,对江潮说道:“思路是怎么来的?。”
"我看过一些古书,这在中医学上叫声东击西。也可以叫围魏救赵。既然万总的肾病久治不愈,就必须换个思路,这病源不是肾产生的,是别的器官危及到肾。”
"接着说。"郝教授当然知道这些原理,他想考一考江潮到底掌握了多少医学知识。”
江潮举例道:“比如秃头,通常的办法是补肾,古医书上说,如果一边补肾,一边喜吃甜食,则徒劳无功。许多人脱发的原因是甜食吃得太多。万总的病也如此,我们一边给他消炎,另一边又没有去掉产生炎症的根源,所以,他的病总是反反复复。”
郝教授点点头,感叹道:“江潮,你是一个真正爱中医的人。”
江潮见郝教授并没有对治疗万峰的方案表态,便宜问道:“您认为我对万总的疗法,这个思路对吗?”
“只要你第一步是对的,后面会步步都对。
至于第一步,这要当面询问他,这样吧,我打电话叫万总现在过来。”郝教授说罢,起身给万峰打电话。
两个小时后,万峰来了。郝教授和他稍稍寒暄几句,然后道:“万总,今天就请小江给你看病。”
万峰一听,愣住了。
郝教授笑道:“你的病情时常反复,不能根治。原因一直没有找到,而小江提出了一个看起来有些怪异的想法。我觉得有道理。”
"行。反正有您在一旁把关。”万峰嘴上这么说,其实,他对江潮并不信任。
成败在第一步,只要第一步对了,步步皆对。所以,江潮也没有什么客套,单刀直入:“万总,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
“**?跟病有关?”万峰一脸狐疑。
江潮断然道:“你有包j吗?”
万峰身子一怔,下意识双手抱胸,偏着头问:“有。你从哪里推断出来?”
听完万峰这一句,最惊奇的是郝利民。果然被这小子算准了。他怎么这么厉害?…太可怕了。
第一步真对了。江潮悬在嗓子口的心终于落地。脸上露出了微笑,加重语气道:“而且很严重。”
万峰从来没想过,这个会成为肾炎久治不愈的原因。多少年了,几乎没有一个医生这样问过自己眼前这个小医生,不,还称不上医生,只是一个学生。他绝对没跟自己混过澡场子,现在,他好像有透视功能一样,直指除了父母、妻子之外,其他人不知道的绝对**。
他不得不承认这位江潮确实厉害,点点头后,问道:“它与我的病有关?”
“对,这就是您肾炎的致病原因。”
万峰坐直身子,望着江潮:“你具体谈谈。”
江潮掏出一张纸。
万峰探出身子,两颗脑袋凑在一起了。
江潮指着纸上罗列的肾病因素说:“风湿病、腰肌劳损、脊椎及脊髓疾病、肾结石,以上这些致病因素,各大医院均给您排除过,所以,它们不是真正的病灶。”
万峰看着这张写满文字,还画着图形的纸,内心很感动。看来江潮为了自己的病,是下过一番功课的。
江潮接着道:“我看过您的病历。除了西医疗法。中医给您开的处方补益方,发表方,攻里方,和解方,消炎方…几乎治肾病的经方,医生们都用到了。”
万峰点头:“确实如此。”
江潮有了十足的把握,侃侃而淡:“大多数医生确定用消炎方来治您的病。这个方向是对的。但是,您吃一次好一次,不久又发病。这说明什么问题呢?”
万峰跟着问:“对,这是什么问题?”
江潮把笔一放:“说明大家都忽视了真正的病灶。病灶在何处?就是我刚才说的两个字上。”
江潮在纸上画了一张图。解释道:“这地方藏污纳垢,清洗不到,细菌感染回溯到肾脏,引起肾脏发炎。”为了让万峰更加明白,他把想好的比喻说出来。
"小时候我们捉鱼,故意从上游取一条水沟,下游的鱼就喜欢逆流而上。同样,清洗不到的细菌像小蝌蚪一样,沿着水路寻找源头,这些细菌就回溯到您的肾脏。
您服用消炎药,杀死细菌,你的腰就不痛了。一旦停药,腰子又痛起来,原因在于产生细菌的这个病灶没有根除。”
这个比喻太形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