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山传 仙界（80）

魔窟攻陷，魔界失去了平衡，一时间，魔界乱成一团，无人能止。

狰河的兵马损失伤亡过半，因为某些原因，剩下的部队随他一起中途退出了战斗。不过凑巧的是，魔界受到魔窟的影响，“气”乱做一团，已然没有还手的能力，因此不攻自破，魔界从此迎来了受压制的开始——成为了仙界附属的流放之地，疾苦和怨气很快就充斥着整个魔界，魔界的天更加阴暗了。

狰河带着人，几乎把魔界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两个人的下落，只是时间将至，他也不好久留，手下们见他带着怒意班师回朝，向帝君复命去了。

也实在不明白这位将军赢了战斗为什么还一副深仇大恨的样子。

就在狰河踏上回去的路时，春山君带着青瑛和月影也踏上了回烟岚岛的路。

层层云雾成为了他们最佳的保护色，两人乘着黑狼一路飞速疾行，比起狰河的部队，他们不知道要快上多少，好像是眨眼之间，烟岚岛便出现在面前。

黑狼刚一进入烟岚岛的范围，之间天空之外的浓雾瞬间便聚集起来，烟岚岛的入口很快就消失在天际。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比起平常，现在的云雾更加厚重，外面的人本来就看不到烟岚岛在什么地方，如此一来，毫无疑问，他们现在更是一点踪迹都不会寻到了。

青瑛看了春山君一眼，心中有所顾忌，只是春山君就像无事发生一般，脸色如常。

春山君先落地，他回身去拉青瑛的手，“小心脚下。”

落地是烟岚岛柔软的草地，周围的一切都和离开时一样，踏云听闻声音，也像往常那样，远远就奔来迎接，月影也累了，就地到边上休息去了。

春山君带着青瑛慢慢往回走，走在鸟语花香之间，青瑛忽然觉得有些不真切，不久之前他还在魔界的瘴气之中难以呼吸，在悬崖上和一只怪物厮杀，没想到现在，他就已经回到烟岚岛上来了。

毕竟在离开之前，他以为这辈子也没什么回来的机会了。

春山君扶在青瑛身侧，陪着他慢慢走，期间回头看了看他神色恍惚，说，“怎么了？哪里不太舒服么？”

“没有。”青瑛摇了摇头，道，“只是一切都很突然，就算是做梦也不会有比这个更离奇的了……那时我晕过去了，春山……它是怎么死的？”

“它自作自受，贪心不足，又想保住心脏又想杀了你我。若是当年，恐怕还没有这么顺利，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它也是一具空壳，不过多亏你眼尖，发现了那玉石是它弱点，才没叫它占上风。”春山君边走边说，“也多亏了月影在，我击碎玉石的时候，月影能带你脱离危险。”

当时青瑛正被自己的身份当头一击，意识混乱之间被钻了空，整个人昏迷过去，幸好被黑狼接下，没被滚落的石头砸中，正是这样，怪物又露出了马脚，春山君正好给了它最后一击，这才从魔窟中逃了出来。

青瑛现在想来，自己讨伐征战了这么多年的魔界，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成为了自己的讨伐对象，这是何等的讽刺？他是受怪物的控制的，青瑛想，好在怪物只是控制他失去意识，万一当时控制他伤害别人或者向春山君出手呢？那他岂不只能言听计从，或许会成为最大的威胁！

一想到此，他还有些后怕。

春山君看了他一眼，似乎从他的神色中读到了什么，开口道，“你不必把它的话放在心上，这么多年过去了，它本身已是强弩之末，只能令那些低级的怪物俯首，再厉害一点的，它吸取力量已是相当艰难，更不必提控制住你。今时不同往日，它早就不是那个魔窟之主，你也不是被它支配的人，这么多年，它早就动不了你了。”

而之所以会有那么多破绽，一半是因为青瑛历劫归来，另一半是因为他突然听到这个消息实在过于震惊。

春山君是在安慰他，也是在告诉青瑛他并不在意所谓身份。

青瑛脚步停了下来，“只是今后我在这里，势必会给你带来诸多麻烦。”

春山君抬了抬手，示意他不必再说，“就算真的有麻烦，也是我私自离开烟岚岛的麻烦。”

他明知青瑛说的不是这个，青瑛着急道，“可我是魔界……”

“那是以前。”春山君看着他，非常认真，“我是在这里遇见你的。不管你以前是什么人，是什么身份，自从你来到这里的那天开始，你在我这里，就和我是一样的身份。”

既不是仙，也并非魔，要说是烟岚岛上的人则更为贴切。

春山君笑笑，伸手捏了一下青瑛呆住的脸。“何况我在烟岚岛这么多年，早也就对仙魔人间之事看淡了许多。要是非得划个界限，那恐怕还有许多人觉得我这样的人早就应该把仙君的位子让出来给别人了。”

“那不一样……”青瑛开口道。何况春山君的实力大家不敢质疑，而万一哪一天他的身份暴露，那春山君必然会被拖累，他皱着眉头，道，“我还是赶紧离开，我的伤其实也好的差不多了……”

“青瑛！”春山君扣住他的胳膊，语气是鲜少的焦急，他拉住青瑛，微俯下身子盯住青瑛那双恍惚的眼睛，宽大的衣袖从两侧把人包裹在里面，两个人的距离一下子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