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师不是一个人过来的,她旁边还跟着语文老师申雪,申老师有点好奇。
“我想知道这才刚开学,你们是什么时候有的矛盾?”
矛盾这玩意他俩都有了九年了,昨天晚上又添了新的,但这样说不好,也不知道哪来的默契,他们开口竟出奇地一致。
“我们没有矛盾。”
挺默契,但大概是这种默契:[中指][中指]。
杨老师怀疑道:“没矛盾你们怎么打起来的?”
陈颂:“他先动手的。”
虞星河:“他先骂我的。”
杨老师略微思索:“那是一言不合?”
虞星河绷不住了:“哪里是一言不合,他昨天骂了我一晚上。”
不能再说了,再说该委屈上了。
哦,原来是晚上骂哭的。
陈颂直接怼了回去:“那是你该骂。”
杨老师:“停停停,别吵起来,还有10分钟上课了,说个处理方式吧,要不都写一份检讨,把昨晚的事,和今天打架的事都写清楚了。”
“好的老师。”陈颂说完便笑眯眯地看向虞星河,满脸都写着幸灾乐祸。
“老师不行,昨天的事不能写。”虞星河真的慌了,昨天的事是能写的吗?这和当众处刑有什么区别。
杨老师若有所思地看向她旁边的人:“阿雪,你有什么好的处理办法吗?”
“不知道,总不能叫双方家长吧?”
陈颂却在这时候脱口而出:“别叫他家长!”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他说完四个人都愣住了。
其实虞星河本想说可以的,大不了把他爸叫来,他被打被骂都没事。只是他怕他爸爸又会搬出他妈妈来指责他。
虞星河最受不了他爸爸的一句话是:你妈妈现在还躺在病床上,你觉得你这个样子她会醒过来吗?
虞星河妈妈没出事之前总是帮着虞星河说话,他爸爸如果敢对虞星河做什么,就一定会被训斥一句:你凭什么欺负我儿子。
可是虞星河初二那年,一次车祸,他再也没有听到过母亲说出那句话,虽然只是昏迷,却并没有比死亡让人轻松半分。
父亲在后悔为什么那天他不在现场,而虞星河在想为什么受伤的不是他。那次的事故发生得很突然,事故最后的结果是只有虞星河母亲一个人重伤昏迷,而其他人要么没受伤要么就是轻伤。虞星河很后悔,为什么自己没能护住母亲呢?
他记得母亲对着泪流满面的他说的最后一段话是:别哭,别怕,我会没事的。
所以一旦父亲在虞星河面前提起母亲,无论虞星河做再多的心理建设,都会在他父亲走后立刻崩溃。
这一点,陈颂见过,他是知道的。
所以至少在这一刻,他对陈颂说的那五个字是感激的。
杨老师也发现了些许不对的地方:“原来你们早就认识啊,认识的话就好办了,这次就不罚你们了,你们私下解决就好了,如果还有下次的话,也千万别再被人发现了。”
回教室的时候,虞星河小声地对陈颂嘀咕了一句:“...刚才,谢谢。”
“你说什么,大点声说,我没听见。”
“我说,谢谢。”
“算你说了句人话。”
他俩到了教室坐下,随之而来的就是凌秋的疑惑和赵泽的询问:“你俩刚刚干啥去了?”
虞星河对着凌秋假装可怜地说道:“他刚刚打我。”
陈颂:...
漂亮,这才当了几分钟人啊,又变回去了。
“虞星河,你还恶人先告状,分明是你先动手的。”
陈颂被虞星河的不要脸惊呆了。
虞星河:“我为什么打你,你心里没点ac数吗?”
“好了好了,都别吵了。”凌秋专业和事佬。
下一秒...
“受伤了吗,疼不疼?”凌秋这话是对着虞星河说的,一点没问陈颂。
很好,一碗水注定端不平。
“我没受伤,凌秋谢谢你关心我,你对我真好。”
陈颂:...
其实俩人打的时候都没怎么用力,一方面确实也怕真的伤到对方,一方面用力了手疼,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挂彩了也容易被人误会,这事太亏。不过被老师发现是他们没想到的,谁知道那么偏僻的地方居然真的有人会去。
上课铃响了,这节课是语文课,申老师拿着课本走进教室,她心情似乎还不错,她的嗓音温暖却又不失力量。
“这是你们高中以来的第一节语文课,我希望大家上课的时候都能积极一些,还有记得不要睡觉。”
赵泽在后面小声说:“申老师好漂亮啊,声音也好听,我以前的语文老师要是也像这样,我的语文成绩也不至于这么差。”
“这一节课,我们来讲《沁园春.长沙》,下面请一位同学来朗读一下这首词。”
赵泽一下就把手举得老高了,老师想看不见他都很难。于是赵泽就带着笑站起来,用响亮的声音读出了这首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