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玲珑的服侍下,萧玉收拾妥当,刚出世子府门,却又停下脚步。
因为府前一向冷清,门可罗雀,但今日却赫然出现一辆装饰奢华的马车。
马车旁边一个下人拱手道:“世子殿下,二公子特意派奴才来接你去王府。”
萧玉瞧了一眼面前下人,眉头皱起。
还是要步步紧逼吗?
果不其然,那下人的心声,随即清晰的传入萧玉的耳中。
【怪不得从世子府到王府这么近的距离,二公子也非要让我准备马车,看这纨绔一身酒色之气,多半是想借此缺席这藩府议事。】
萧玉眯了眯眸子,淡然一笑,醉意阑珊的上了马车。
与此同时。
王府。
东平藩地的百官同在。
仪态威严的镇国王萧青山,一声震怒,“荒唐至极!”
犹如晴天霹雳。
奏报的折子,被他摔飞老远。
这位主掌一方生民的大乾藩王,素来手段铁血,杀伐果决,统领着自治属地的大小群臣。
此时如同一头被激怒的雄狮,那锐利的目光从众位官员身上一一扫过。
朝堂之上,噤若寒蝉。
群臣惊恐躬身作礼,“王爷息怒。”
“息怒?你们让本王怎么息怒?本王把府事交给你们,你们就给本王弄成这副烂摊子?藩地大旱三年,百姓流离失所,忍饥挨饿,王府府库竟然无款可拨,无粮可调!”
“本王要你们有何用?有何用?”
户部主事赵中成颤巍巍的捡起地上的折子,“王爷,现在当务之急,是应该选一位公子,主持赈灾一事。”
萧青山闻言,瞥了瞥堂下他的儿子们。
平日里个个高谈阔论,气宇轩昂,如今尽皆默不作声,低头不语。
“你们可有谁愿意主动请缨?”
殿中寂静无声,无人搭话。
“老二,户部一直归你监管,如今出现巨额亏空,只剩下一堆欠款白条,此事你怎么说?”
二公子萧文赶紧上前跪地磕头,“儿臣有失职守,请父王责罚。”
“责罚就完事了?”
萧文又是将头重重一磕,不接萧青山的话茬。
萧青山的视线望向三公子萧武,“老三,你怎么说?”
萧武躬身上前,“父王,儿臣只擅长军务,对赈灾这种政事......”
“老四?”
四公子萧英拱手一拜,“父王,儿臣一直在主理王府内务,怕是分不开精力。”
“哼!”萧青山鼻孔火冒三丈,“紧要关头,个个都跟缩头乌龟一样,本王平日都是这么教你们的?”
他将目光移向群臣,“你们来说,谁合适?”
户部主事赵中成道:“王爷,赈灾兹事体大,必须选一位德才兼备,上代表王府,下体恤百姓,且有充足精力,能全全投入的公子担当此任。”
“那依赵大人的意思是......”
“下官推荐世子。”
此言一出,群臣纷纷附和。
“世子身份高贵,此番代表王府,必然能够服众。”
“世子并未参与王府事务,有充足精力,主理赈灾可谓最合适不过。”
萧青山瞥了周遭一眼,眯了眯眸子,“世子人呢?他怎么还没有来?”
萧玉,今天竟然没在?
因为平日里毫无存在感,所以群臣都不怎么关注他。
众人几乎一瞬间就在心中认定,萧玉是故意躲着不来。
而就在这时,大殿门口,萧玉脸颊酡红,脚步踉跄的出现。
“父......王,儿臣......在这儿,嗝......”
满身的酒气与女子的胭脂香粉味道,引得群臣纷纷掩口扇鼻。
众人脸上的表情,或幸灾乐祸,或冷笑连连,仿佛一场好戏就此上演。
这病秧子是自暴自弃了吗?
如此纵情酒色,也不怕暴毙而亡?
“混账东西!如此重要的藩府议事,竟然也敢迟到,你还不如不来!”殿上的萧青山怒喝,大殿为之震动。
众目睽睽之下,萧玉一路摇晃着走到大殿中央。
萧青山冷眼望着勉强站定的萧玉,“这件差事你可愿意接下?”
萧玉屏息凝神,仔细倾听萧青山的心声,却是什么也没有听出来。
记忆中,原身可是一直不受待见,难道这便宜老爹对自己竟没有恶意?
他甩了甩头,假意清醒,“父王,儿臣......恐怕难......难当此大任。”
此言一出,身后立马传来群臣的声声非议:
“世子,你身为嫡长子,需要以身作则,怎可临阵退缩?”
“是啊,此事上为王爷分忧,下为百姓生计,非世子你莫属啊。”
萧玉依旧没有听到萧青山的心声。
难道得再近点,然后说些激怒老萧的话?
他又上前了几步,躬身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