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给她一口饭吃,她的婚事理应由我做主!”
“是吗?不过很可惜,你做不了这个主。”
沈砚初的语调依旧缓慢,但渐渐拢起的背肌和臂肌出卖了他。
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温柚看在眼里,心中涌起层层慌恐,连忙拽了拽男人的袖口。
对方顿了两秒,微微让开。
她走上前,第一次在封景行生气的时候,抬眸直视他的眼睛。
“封先生,你是收留了我六年,为了这份恩情,我也照顾了你六年,不是吗?请问,这六年里,如果想找一个全年无休,一天二十四小时待命的保姆,需要花多少钱?”
封景行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狭长凛冽的眸中闪过难得一见的慌乱。
见状,温柚弯弯嘴角,在心里狠狠自嘲了一番。
六年间,就因为自己是被施舍般收留的,她生怕成为别人的累赘,在钱上极其节省。
一件衣服能穿好几年,洗到发白也不愿意换。
她很努力地学习,为的就是拿到奖学金,可以尽量负担自己的学费和日常开销。
同时,她承担了所有的家务,要真的谈钱,恐怕封景行还得倒给她才对。
温柚眨眨眼睛,散掉了眼里晕起的水汽。
声音有细微的颤抖,“封先生,你让我去相亲,我去了,你想我嫁人,我也嫁了,我没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请你看在我们一起生活了这么久的份上,不要再为难我。”
听罢,封景行眉间一滞,转眼间被气笑了。
他哼笑着点点头,突然朝着温柚冷下脸来,“收拾东西,滚。”
没有片刻停留,温柚小跑着上楼,去自己的房间收拾行李。
她的私人物品不多,一个小小的行李箱就已足够。
不过十几分钟,便提着行李走下楼。
除了她的迷你行李箱外,还有一把木吉他,那是她省吃俭用存钱买的。
沈砚初走上前,接过她手里的东西。
封景行坐在沙发上,端起茶杯,发现茶水已凉,气急败坏地举起杯子猛地向地板摔去。
啪!
白瓷四散。
温柚脚步微停,偏头迎上那双熟悉冷峻的双眸。
封景行脾气不好,经常摔东西,每次都是她一声不吭地默默收拾掉。
然而这一次,她淡漠地移开了视线,大步离开。
即使心里丝丝拉拉的疼痛不止,也绝不回头!
沈砚初跟在后面,笑着摆摆手,“不用送啦。”
推开大门,封景行恼怒的声音再一次回荡在房子里,“温柚!用不了三天,你一定会哭着回来求我!”
她迈步踏出门槛。
离开并没有那么难。
既知错付,就不必留恋。
热烈的阳光拢在她身上,给稚气的脸蛋染上一片鲜活的红。
沈砚初悄悄地抬起手,挡在她头顶,投下一小片隔绝艳阳的阴影。
“走吧,沈太太。”
温柚仰起头,娇憨的鼻尖已沁出一层薄汗,饱满的脸颊也漫上绯红。
她怔怔地问道:“去哪?”
男人视线锁着她,扬起唇角,“新婚第一天能去哪?当然是,回家。”
第5章 公主的闺房
助理陆彦一直候在门厅里,见温柚真的和沈砚初离开,才醒过闷来。
温小姐竟然和别人结婚了……
对方还是那位天之骄子沈砚初?
要不是亲眼所见,打死他也不会相信。
毕竟封景行是温柚的光啊。
温柚八岁那年,孙家老太太把她从福利院接回家认作孙女,可惜好日子没过几年,老太太得了半身不遂。
护工换了一个又一个,最终,伺候的重任被交到温柚手上。
喂饭、擦身、按摩,瘦瘦小小的女孩子居然真就伺候了很多年。
老太太的葬礼上,孙家人嫌她碍眼,胡乱给她安个偷东西的罪名,打骂着要把她送到警察局以便解除领养关系。
那年温柚十六岁,如果坐实偷窃是要留案底的。
幸好去参加葬礼的封景行主动站出来,把她捡回了家。
直到现在,少女眼中的无助和感激,陆彦仍记忆犹新,所以温柚对封景行的执念,他是能理解的。
只是没想到,坚持了六年的爱意,今天说扔就扔了。
陆彦叹了口气,走进客厅,看到地上摔碎的茶杯,默默地拿来扫把和墩布清理。
封景行铁青着脸坐在沙发上,声音沉到谷底,“你听到她说的话了吗?”
“……听到了。”
“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不听话?”
“……”陆彦直起腰,壮着胆子说道,“封总,其实温小姐能和沈砚初结婚不是坏事,毕竟以沈家的地位,能和他们交好对我们封氏有益无害,反正……”
反正你封景行也没打算娶温柚,耗着人家干什么?
可他不敢说,话